風在耳邊呼呼地吹着,蘇沫一路狂奔,衝出麋鎮,衝進了樹林。在一處湖邊停下。她滿身是汗,像是從水裏剛撈起來似的,精疲力竭的坐下地上。湖面很靜,靜得像一緞色的絲綢。一縷縷陽光輕撫着水面,使人覺得無比的溫暖。偶爾會有一陣陣微風吹過,划過水面,泛起層層星星點點的波紋。
蘇沫就那麼靜靜坐着,將身體蜷縮起來,頭深深埋進腿間。有淚水劃落,流進了嘴裏,苦苦的,鹹鹹的。腦海里像放電影播放着他們的故事。用最初的互不理睬,到後來的情深意濃。蘇沫想起那個午後溫柔的親吻,嘴角的笑容更是苦澀。不是不夠愛,是太過愛,所以她深知傷害會有多深刻。
落日的餘暉透過樹林灑在她的身上,慢慢地,天暗了下來。周圍的空氣也漸漸冷下來。蘇沫從沉思中醒來,她抱緊自己的肩膀,一陣冷風過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想起來身,才發現腿已經麻了。伸手扶住身邊的樹,手指卻穿樹而過。她自嘲地笑了笑,對啊,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實體,還管腿麻不麻?抬眼望了望漸漸漆黑的樹林,神使鬼差的,她想去亮堂的地方,溫暖的地方。那是一種人類嚮往同類的本能吧。
雲良閣。
夜晚的雲良閣沒有一般風月場所的喧鬧,而是一片寧靜。今日是泠韻的掛牌日,照慣例,今日清場一晚。閣樓上,有水聲溢出,撩人心炫。
一張絕美的心形臉蛋,小巧挺的鼻子,柳葉般彎彎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濃密的青絲柔順的放下來,垂落在桶外。粉黛未施的泠韻泡在浴桶中,那美麗的鎖骨在水中若影若現。
「小姐,袁公子在外等候多時了。小姐也泡了一個多時辰,現在可以更衣梳妝嗎?」這個扶柳第二次來催了。泠韻把今日她親自選的袁公子晾在一旁,沐浴了許久。扶柳真是不懂,若是喜歡,兩人難道不該把酒言歡麼?若是不喜,泠韻大可不必選他。這樣是為何?
「他如何了?」泠韻聲音慵懶,閉着眼睛問。」啊?」扶柳沒明白。「袁公子。」泠韻睜開眼。
「袁公子一直在泠嫣樓等着小姐。」扶柳明白過來,規矩的答道:「他一直喝着茶,沒有說話。」
「知道了。更衣吧。」泠韻嘩地從水中站起。扶柳連忙服侍着她穿衣梳妝。畫眉點朱唇,頭髮挽成髻。桃色玫瑰香緊身水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作封,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勾人魂魄。一番打扮,終於去了泠嫣樓。
扶柳打開房門,泠韻走了進去。「袁公子。」泠韻微微福身,體態萬千。扶柳見泠韻看了自己一眼,關上房門,悄悄退下。
「公子。」泠韻坐在袁禎對面,看着他英挺的眉眼。袁禎瞟她一眼,沉聲道:「滇國公主,何必作踐自己,來我華夏爭當花魁?」
泠韻臉色瞬息萬變,最終淡然道:「公子說笑了,滇國公主身份尊貴,豈是我能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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