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雷陽離開田芳家裏的時候,田芳的心情很複雜。
她自然明白葉雷陽話裏面的意思是什麼,她也很清楚,以葉雷陽的性格,既然做出了決定,那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說不定會在學校里鬧出什麼樣的風波來。
但她能為這個年輕人做的事情,卻並不多了。
楊立軍如今已經要離開教育廳了,對教育廳的影響力自然沒有從前那麼大,或者準確一點的說,楊立軍當初在濱州師大視察的時候,得到了城市名片這個概念,他因此獲得升遷。而作為回報,他提拔了田芳做濱州師大的副校長。
從官場的角度來說,楊立軍和田芳之間完成了一次利益的交換。
既然是利益交換,那自然而然的,交易結束之後,大家也就沒有了什麼關係。更何況楊立軍要下到地方上去做,自然不必再理會濱州師大這邊的事情了。
所以,如今的田芳在學校里只能依靠自己,換句話說,在沒有找到新的靠山之前,她如今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根本沒有那個精力和時間去照顧葉雷陽。
這也是為什麼田芳寧願稱病在家也不願意去學校的緣故,畢竟在家裏,總比在學校里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勝利果實被人家摘了桃子要好一點。
說到底,田芳是真的不願意也不敢去得罪那位即將成為教育廳長的領導。
這件事的學問很大,官場中人其實不怕得罪頂頭上司,但卻怕得罪時間。而事實上,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頂頭上司對於自己的升遷有着決定權。而這段時間,說不定恰恰是一個幹部升遷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個機會,可能以後要麼年齡到限,要麼沒有機會了。
官場上最重要的不是政績,而是一個幹部的年齡,尤其是那些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着自己的時間,所以根本沒有人願意為了一時的痛快而把自己寶貴的時間浪費掉。
就好像楊立軍,大家明知道他要離開省教育廳了,所以沒有人再把他當做一回事。可那位副廳長只是可能要成為省教育廳的一把手,卻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威力。
這就是做官的學問,而田芳如今,已經是半個官員了。
葉雷陽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畢竟是個成年人,田芳的顧及他雖然沒有親耳聽到,但從田芳吞吞吐吐的態度當中,卻已經感覺到了。
所以,葉雷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他負責解決這件事,而田芳,要給自己提供一條退路,一個可以全身而退的退路。
至于田芳會不會答應,葉雷陽並不擔心,說到底,他畢竟上輩子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見識了太多的人心險惡,對於人心尤其是女人,葉雷陽可能觀察的要比普通人更加仔細。他看的出來,田芳很不甘心,換做任何人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結果被人摘了桃子,恐怕也不會就這麼心甘情願的沉寂下去。
所以,只要自己能幹淨利落的把事情解決掉,田芳自然而然的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當然,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就,這個世界上不管是陰謀也好,還是詭計也罷,都需要一個時間的醞釀和爆發的過程,葉雷陽不是笨蛋,他不可能以自己的前途為代價去得罪一個廳級幹部,那是蚍蜉撼樹的行為,傻子才會去做。
回到學校之後,葉雷陽先聯繫了唐根水。
「葉子,看樣子你也聽說那件事了?」唐根水見到葉雷陽的時候,也沒有繞圈子,直截了當的對葉雷陽說道。
葉雷陽點點頭:「聽說了,看來有些人是不太安分啊。」
略微尷尬的笑了笑,唐根水有些抱歉的說:「我也沒有辦法,上面的安排,我一個學生也沒什麼辦法改變,拍攝的事情,唉……」
葉雷陽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理解。」
他能夠理解,畢竟唐根水是學生會的副主席,說白了,他還是歸學校領導的,上面的校領導要求怎麼做,他一個學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說白了,話語權還是掌握在學校。
「那你找我來?」唐根水狐疑的對葉雷陽問。
葉雷陽一笑:「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個濱州音樂學院的女生,你見過麼?」
之所以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因為這次的拍攝既然是唐根水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