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艾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這些年,她不敢回來,甚至不敢路過。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抬頭仰望眼前這座富麗堂皇的地標式酒店建築。
璀璨華麗地燈光刺得溫艾眼睛狠狠一痛。
曾經,溫家還是淮城中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這個地方,還是她的家,那個時候她的家人,爺爺,爸爸,媽媽都還在她身邊,甚至連安修廷也在她身邊,那個時候,他還不姓安,他還姓溫。
揉了揉眼,溫艾將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抹去,那些回憶已經不屬於她了,也許只有在夢裏,她才有資格去偷偷地懷念。
看了一眼時間,溫艾強忍住轉身逃走的衝動,殘忍地逼着自己走進去。
光潔華麗的地板上,她每行走一步,心身都在遭受着酷刑。
幾乎是逃似的,她跑到了電梯裏面,慌忙的按下了樓層數字。
電梯慢慢升起,隨着「叮」的一聲輕響,很快到了約定的樓層。
空氣中飄散着若有若無的名貴香氛,溫艾踏着綿軟的地毯,順着熟悉的走廊摸到了哪一間房門。
沒有退路了。
溫艾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幾乎用盡了力氣,才敲響了那扇在夢裏都揮之不去的房間的房門。
「進來。」
房間裏傳來低沉微啞的男人聲音,這聲音就像一把利劍,即便多年不見,仍舊一下子將她所有的防禦全部擊碎!
溫艾推開房門走進去,始終低着頭,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懸崖。
「安修廷,我來了,你把綿綿」
她捏着雙手,竭盡全力的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說話不要顫抖。
只是----
「你是誰?呵,溫艾?」
黑暗之中的男人聽見聲音,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溫艾的話,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一身剪裁普通的西裝套裙,長發凌亂地掛在耳邊,見了他,垂着眸子瑟瑟發抖,這幅討厭的樣子跟公司里那些底層員工毫無差別。
四年的時間,讓他從一個桀驁的青年成長成沉穩的王者,也讓她成了這幅落魄樣子。
這就是報應,溫家應得的報應!
想到溫家,安修廷的目光逐漸變冷,裏面仿佛蘊藏着數萬隻利劍一般的射在了她的身上。
「報應來得真快,不是麼?」
他冷冽出聲,嘲諷了一句。
溫艾渾身一震。
四年來,安修廷的聲音更多了幾分威嚴和冷冽,只是一句話,就令人絲毫不敢辯駁質疑,可是那話里濃濃的嘲諷卻在提醒着她,如今兩人天差地別,她不該再有非分之想!
就跟他當年被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時候一樣,那個時候的安修廷,是個孤兒,背負着巨大仇恨的可憐人,他蟄伏在溫家,一點點的蠶食着溫家的產業,一點點的掏空了溫家,在最後一個反擊,就將溫家打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溫艾的心緊緊揪成一團,她咬着唇鼓起渾身的勇氣抬起頭:「安修廷,你把綿綿還給我,他跟你沒有關係了,你快把他啊!」
溫艾還沒說完,臉上一疼,下巴已經被安修廷緊緊捏住。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想要躲開,卻不得不正對上安修廷的眼睛。
「你敢違逆我的決定,就該知道會有今天吧?」安修廷毫不留情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