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視的時間短暫而又飛快,但溫艾卻覺得無比漫長。
爸爸的話,讓她像是重新經歷了一遍那些日子,直到望着他被獄警帶回去的背影,她的心裏嘴裏還滿是苦澀。
安修廷說爸爸是害死他父母的兇手,她以前就不敢相信,現在終於聽見爸爸親口否認。
她就更不信了。
她從小就沒了媽媽,爸爸把她撫養長大,對她一直很好。
在她心裏,爸爸雖然功利了一些,但絕對是個善良的人,他怎麼能幹出殺人放火的事情呢?
可要像爸爸說的那樣,他是無辜的,那安修廷
溫艾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爸爸的聲音在耳邊炸雷辦響起!
溫家是無辜的,安修廷把溫家弄成這樣,你難道就眼睜睜看着,不去做點什麼?!
不!
監獄外,溫艾緊緊捂住了耳朵。
她痛苦的閉上雙眼,蹲下身子抱緊自己。
別說她能對安修廷做什麼了,就連想一想要不要去恨他。她都覺得自己無法承受。
這麼多年對安修廷的心思,那些愛意,那些虧欠,仿佛都已經成為她的習慣,滲進她的骨血和靈魂。
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接受這種轉變。
她嘗試着去想像自己憎恨安修廷的樣子,腦海中卻只是一片茫然空白。
也許是這消息太突然了,她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等過幾天,她就會恨他了。
溫艾漫無目的地朝車站走去。
一輛從鄉下來的小巴車慢悠悠駛過,剛好是往淮城方向,她投幣上車,找了最中間無人的座位坐下。
車子緩緩發動,載着不知所措的溫艾,漸漸向淮城駛去。
車裏飄散着有些難聞的煙草氣味,夾雜着劣質汽油的味道,更熏得人一陣頭暈眼花。
溫艾正坐在窗邊,於是就把窗戶打開一個縫隙,靠在那裏呆呆望着外面。
「誰開的窗戶,想凍死我啊!」一個尖銳的女聲忽然從溫艾身後傳來。
後座坐着的是個身穿豹紋短裙的女人,染燙過度的枯黃捲髮紮成高高的馬尾,連三角眼的眼梢都被吊起來了,眉毛和口紅一看就是劣質化妝品的傑作,顏色又濃又亮,身上穿着黑色背心,還背着一個印着巨大lv的金燦燦單肩包。
她此時正憤怒而又不滿地瞪着溫艾。
汽車老舊的發動機本就動靜不小,但這女人的聲音更大,可溫艾一味沉浸在父親的事情里,竟然完全沒聽見。
後座的女人瞬間怒了!
剛才溫艾一上車她就看見了,雪白的皮膚,及腰的長波浪捲髮,還有那一身富貴的氣質,一看就不像是會坐這種車的女人!
她一上車,幾乎整車人都在盯着她看,她卻裝得跟真的似的,還靠在窗戶上一臉憂鬱。
這是可憐給誰看呢?
女人狠狠一掐身邊自己男人的大腿:「看夠了沒?你女人都被人欺負了,你還看!」
「誰欺負你了?」坐在她身邊的是個滿胳膊花紋身的男人,兩條手臂上虬龍般疙里疙瘩的肌肉炸起。
此時他正盯着前座剛上來的女人,煙都燙着嘴了,愣是沒拔出眼神來。
「就是她欺負我了!」女人抬手指着溫艾。
紋身男最煩女人沖他大呼小叫,但這一回他卻眯起眼睛,滿臉垂涎地看着溫艾的背影。
不等女人再催促他,他歪過嘴把煙蒂吐掉,狠狠在地上踩過:「敢欺負我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身邊女人頓時滿臉得意,抱着手臂揚起下巴,示威一般看向溫艾。
男人說着,慢悠悠拍拍前座人的肩膀,一把就將溫艾旁邊坐着的老實人提起來扔到旁邊,自己走了過去。
溫艾眼眶紅紅的,正蹙眉想着今後該怎麼是好,忽然身邊座椅猛地一沉!
像是坐個兩個兩百斤的人一樣。
她這才淡淡朝身邊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一個真有兩百斤的光頭男人,正咧着一口黃牙,幾乎趴到她身上那樣直勾勾地盯着她!
溫艾嚇得一縮,猛地看看周圍。
剛才有那女人一聲喊,所有人當然
088:去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