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來越大,一輪皎潔的明月如玉盤般從波濤洶湧的海面下緩緩升起。
流風嵐一路尋找來到海邊,遠遠望見姬澄澈正安靜地坐在嶙峋礁石上。
月光下他的背影便如同這海邊屹立了千年的巨岩般,沉默而堅硬,渾然不在意洶湧海潮的沖刷與洗禮。
他的手裏握着一根不知從何處弄來的釣竿,細長的釣線垂落到礁石腳下澎湃的波濤里,完美地和這夜月融為了一體。
玄霜百無聊賴地趴在一旁假寐,威武的(身shen)軀盤桓如山如巒,月色灑照下來散發出寧靜而深幽的黑色炫光。
流風嵐站在礁石的另一頭,默然注視姬澄澈,兀自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他有關唐雪落的事。
也許,他是所有少女心目中完美無缺朝思暮想的那個白馬王子,但絕不是我的——靠欺騙與施捨得來的東西,再好我都不要!
「澄澈(殿dian)下!」
她走近姬澄澈,輕聲招呼道:「你可知雪落去了哪裏?」
「你來得不巧,她這幾(日ri)要閉關修煉,恐怕很難見到。」姬澄澈回頭見是流風嵐,放下釣竿問道:「你找雪落有什麼事,或許我能幫忙解決。」
「果然還是來遲一步!」
流風嵐的心咯噔一沉,看着被蒙在鼓裏的姬澄澈,搖搖頭說道:「沒什麼要緊的事,不過是想找她聊聊天而已。」
她話鋒一轉,說道:「你上回在海上搶走了我的暮空面具,如今也該歸還了吧?」
姬澄澈聞言不由一笑,心想:「我上回便打算將面具交還,是你賭氣不肯收下。」
他也不做辯解,爽快地取出暮空面具,遞給流風嵐道:「(殿dian)下請收好。」
見姬澄澈毫不猶豫地將暮空面具交還給了自己,流風嵐的心底莫名地生出一絲難受,揚起柳眉怫然不悅道:「你搶走我的東西,連說一聲道歉也顯得如此吝嗇?」
姬澄澈道:「我沒錯,為何要向你道歉?」
流風嵐冷冷低哼,一言不發劈手奪過暮空面具,轉(身shen)就走。
「等等!」姬澄澈想起一事,在她(身shen)後喊道。
流風嵐定住腳步,並不回頭,生冷道:「你還有什麼事?」
「謝謝你的雪晶珠。」
流風嵐毫無反應,將暮空面具戴到臉上抬腳而去,就像沒聽見姬澄澈的道謝一般。
姬澄澈不覺皺了皺眉,隱約覺得流風嵐今晚的言行舉止有點兒反常,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只好目送她離去。
轉眼又過了數(日ri),姬澄澈在浮空島上無所事事,偷得浮生幾(日ri)閒,一邊潛心修煉一邊等待唐雪落出關。
當(日ri)在奈何崖底他得羽聖流風瀾之助,武道之境豁然突破天元震旦,元神初成儼然已是當世第一流的強者。
還記得巫聖唐虞曾預言過,若能得大先生傾力教誨,姬澄澈或許能在三十年內晉升天元震旦境。孰料僅僅過去十餘年的工夫,他即已打破了唐虞的預估與期許。
但進境過於神速,未免根基不固,這點姬澄澈心知肚明。故而他心中毫無自得之(情qing),每(日ri)間不敢懈怠運氣導元以固根基。
如今他的體內三氣合一,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功力水漲船高(日ri)益精進,終於又成功壓制住聖龍之心的反噬之力。
不過隨着他與聖龍之心不斷融合,後者覺醒的力量愈來愈大,若不能很好控制,早晚有一天還會爆發。
可惜對此姬澄澈亦別無良策,目前只能依靠自(身shen)的修為再輔以雪晶珠壓制,將來會發展到哪一步恐怕唯有老天爺曉得。
好在姬澄澈素來樂天,(性xing)(情qing)又是堅毅自強,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任誰也看不出他時時刻刻都在面臨神智泯滅魂魄沉淪的可怖威脅。
然而說來也怪,接連幾天過去,非但唐雪落沒有露面,翡翠公主和羽聖流風瀾也像預先說好的一般不知去了哪裏。
起初姬澄澈並不以為意,畢竟那晚流風嵐是被自己氣跑的,賭氣不見十分正常。至於羽聖流風瀾功參造化,更無需杞人憂天。
倒是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