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如晦天色將暗,唯有陵墓前的火光忽閃忽閃映照着森森松柏。
姬天權和姬澄澈跪坐在靈犀公主的墓前,將一張張黃紙丟進火盆里。
姬澄瀛在旁邊打起傘,遮擋雨水免得將火苗澆滅。
姬天權終究沒有放過那隻來歷不明的紫曜花環,將它丟進火盆里反覆燃燒,直至化為灰燼。
紫曜花的幽香在濕漉漉的空氣里瀰漫開來,混着香燭的氣息隨風飄遠。
「我第一次見到你娘,大約是在二十八年前,那時候靈犀還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紫色的長髮精心編束在腦後垂落到腰際,(身shen)上穿了件淡紫色的流彩暗花雲錦宮裝,從馬車裏走出來。」
姬天權將一張黃紙放進火盆,望着它慢慢被火焰吞噬,火光忽明忽暗,他的聲音也在雨中忽高忽低。
「那年我剛剛起兵,手下不過三五千兄弟,在關外被秦軍攆得四處跑,找不到落腳之處。為了扭轉局面,我和趙易山、嚴青衛、林宗棠他們幾人商量之後,決定孤注一擲偷襲雲門關,打開入關門戶。」
「為了查探雲門關的秦軍部署,我和林宗棠喬莊成難民,混在南下的人群里打算潛入關中,誰知在半道上遇見了流寇。」
姬天權沉着臉道:「我記得流寇的頭頭好像叫梁雄,手底下有兩百多個兵,在關外打家劫舍很是猖狂。老子曾經想帶人幹掉他,奈何這傢伙行蹤不定狡猾透頂,楞是逮不到人影兒。」
姬澄澈道:「這也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次竟讓老子碰上了。」
「可當時老子(身shen)邊加上林宗棠就只有兩個人,梁雄卻有兩百多號兄弟。雖然難民不少,可那都是些老弱婦孺根本派不上用場。」
姬天權嘿笑道:「好在梁雄不是沖老子來的,那賊子不曉得從哪裏得着了信兒,說是有秦國貴族的家人混在難民隊伍里,這才帶人來打秋風。」
姬澄澈一醒問道:「可是指的我娘親?」
姬天權頷首道:「可不是她麼?那梁雄帶着手下的蝦兵蟹將在難民隊伍里殺了一個來回,徑直找上了靈犀的馬車,當即團團包圍起來。靈犀(身shen)旁只有幾個喬裝改扮的護衛,守住馬車不讓梁雄靠近。」
「這時候我便看到靈犀從馬車裏下來,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臉上毫無懼色,淡淡地掃了眼梁雄說:『我讓你先出手。』梁雄那廝便笑了:『你要是輸了便給本大王做壓寨夫人!』」
姬天權說着看了眼墓碑,徐徐道:「靈犀也不多話,冷笑道:『隨你處置就是。』當下那狗娘養的便伸出爪子往你娘親(胸xiong)前抓,結果被她閃(身shen)躲過。兩人你來我往鬥了二十多個照面,梁雄始終摸不到靈犀一片衣角,反而好幾次險些被你娘撂翻在地。那時我就想這丫頭雖是魔族,卻是(挺ting)好。」
姬澄澈微笑道:「原來你在那時候已經暗中對我娘有意。」
「你娘那時是美人胚子不假,可當時老子也不過只是隨便瞎想想,哪曉得後來會發生那多麼事?約莫四十個回合左右,靈犀抓住梁雄破綻拔劍架到他脖頸上。梁雄見打不過便求饒道:『小姐饒命,我這便帶兄弟們離開。』」
「你娘到底年紀小沒有經驗,居然信了梁雄那狗崽子的話將龍陽神劍收了。梁雄剛脫險便招呼手下:『給老子抓活的!』兩百多個不要命的傢伙便沖了上來。」
姬澄瀛問道:「我娘的那些護衛是否擋得住?」
姬天權呵呵笑着搓搓手道:「要能擋得住還有老子什麼事兒?那幾個護衛的修為雖說不差,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沒多會兒便傷的傷翹的翹。老子見你娘要吃虧也沒多想,拔出暗藏的兵刃衝上去就跟那群狗娘養的幹了起來,林宗棠見我動手也只好跟着一起上。梁雄猝不及防,被我們救了靈犀殺開一條血路逃出重圍。」
姬澄澈聽到此處撇撇嘴道:「你、林大人再加上我娘親,居然連一夥兒馬賊都打不過,說出來丟不丟人?」
「你小子懂個(屁pi)!」
姬天權笑罵道:「那是三十來年前,老子的修為剛過劈山開府境,老林和我半斤八兩,你娘親的修為還要差一籌,哪架得住兩百多號人刀槍弩箭劈頭蓋臉地招呼
第90章 三寸暉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