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趙無憂嬌眉微蹙。
溫故深吸一口氣,瞧了一眼逐漸靠近的陳平,冷了眉目道,「有人夜闖陳莊主的書房,驚擾了陳莊主,大概是想找錦盒。」
趙無憂一怔,「現下如何?」
「約莫是受傷了。」宋昊天道,「我就是從主院那頭回來的,陳莊主那頭戒備森嚴,壓根無法靠近。但護衛長王遠說,對方受了傷,地上有些血跡。」
武功不及宋昊天,還非得去盜一場,真是自尋死路。
「有什麼線索嗎?」趙無憂問。
宋昊天搖頭,「你瞧,整個山莊的燈都亮了,如今威震山莊的護衛軍已經徹底包圍了整個山莊,若那人還在莊子裏,恐怕是逃不過了。」
趙無憂點點頭,見着素兮面色微沉的回來,心下會意,「大家都回去睡吧,反正不是咱們這幾個人去的,所以沒什麼大礙。」她刻意將視線留在陳平身上,「陳平,我有話問你。」
語罷,眾人面面相覷。
陳平一怔,當下明白了趙無憂的意思。
既然沒宋昊天什麼事了,他自然也無法久留,留來留去也是多餘。與溫故作揖,宋昊天轉身離開了院子,回自己的居所。
「公子要問什麼?」陳平站在趙無憂身後,「卑職並沒有違背公子的意思提前動手,今夜並非卑職所為,卑職可以誓。」
「誓就不必要了。」趙無憂眸色沉沉,「我只想問你,真當不是你嗎?」
「真的不是卑職。」陳平舉手誓,「卑職一直在自己的房內,未曾踏出過房門半步。而且卑職是奉了丞相命令來保護公子的,對於錦盒的事情不可輕易插手。」
趙無憂斂眸,「那沒事了,你先回去吧!今夜莊子裏不會很太平,所以隨時做好準備。」她意味深長的站在窗口,眸色沉沉,看上去有些心事。
「公子是在擔心什麼嗎?」陳平低低的問。
趙無憂苦笑兩聲,「我在想今夜的事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陳平不解,「這件事鬧的這樣大,還能有假嗎?」
「真亦假時,假亦真。」趙無憂淡淡淺笑,「你跟着我爹那麼多年,難道還看不透人間百態?人心百種嗎?若是這威震山莊沒有錦盒又當如何?」
陳平一怔,「公子的意思是,若是這威震山莊只是掛羊頭賣狗肉,只是想把眾人都召集起來,用了一個假的錦盒,然後明日沒辦法下台,就鬧了今夜這麼一出?」
「又或者,錦盒被盜了。」趙無憂冷笑兩聲,「山莊裏鬧開了,唯獨主院處現在很安靜。整個護衛軍都在搜尋廂房,為什麼陳莊主不出來主持?難道莊子裏進賊了,他也不管嗎?」
「丟了?」陳平凝眉。
外頭傳來護衛軍的甲冑聲,然後是王遠的恭敬之音,「公子。」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輕咳着走出門口,「何事?」
「莊子裏進賊,莊主吩咐務必搜查乾淨。」王遠抱拳,「還望公子能海量包容。」
「進賊了?」趙無憂問,「可有丟了什麼東西?」
王遠笑了笑,「那估計是個不認識路的賊,一不小心就進了莊主的院子,所以沒討了好處反而被莊主打傷。為了諸位的安全,在下有必要搜一搜莊子,還請公子能體諒。」
趙無憂咳嗽着,「搜也無妨,只是我隨身物件比較珍貴,還請王護衛長能手下留情一些。」
「那是自然,我們只搜能藏人的地方。」王遠格外強調。
趙無憂斂眸,緩步走出了門,陳平雖有蹙眉,但也沒說什麼。與趙無憂對視了一眼,便悄悄退去。他來的時候丞相給了點東西,所以此刻必須得收好,免得一不小心教王遠查出來,到時候就惹了大亂子。
瞧着陳平離開,素兮上前,「公子身子不好,莫要夜裏貪涼,去溫故的房間坐一坐,等着護衛長搜完了再回來。」
趙無憂點點頭,朝着王遠點了個頭。
王遠報之一笑,抱拳頷。
關上房門,素兮道,「曾大人受傷了。」
趙無憂嗤笑兩聲,「我就知道是那位胡鬧的,這不是添亂嗎?」
溫故揉着眉心,「純粹是吃飽了撐的,這是人家的地盤,還打量着是自己的皇宮嗎?以為拿別人的東西,就跟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簡直是愚不可及。」
「如今說這些都沒什麼用了,事情都生了,想想怎麼解決吧!」趙無憂揉着眉心,「搜完了這裏,就該搜皇上的院子了。只要搜到曾謙身上有傷,他們這幫人就算了露餡了。」
「不能走走過場嗎?」素兮壓低了聲音問。
趙無憂挑眉,「忘了我當初是怎麼說的了?小不忍則亂大謀,走走過場也有走走過場的一本正經,豈能胡來?教人看出來,你覺得這場戲還能做多久?」
素兮輕嘆一聲,「那只能動真格了。」
「有穆百里在,約莫能擋一擋吧!他是東廠的頭,腦子也夠靈活,希望能想出應對的法子。陳平那頭我已經開始逐漸引到,剩下的就看誰的定力更好。」趙無憂合上眼眸。
搜完了趙無憂的屋子,就該搜趙無憂底下人的屋子,這是必經的程序。
好在都沒事,連陳平處也是安然至極,沒有半分泄露。
瞧着王遠領着人離開,素兮的面色緊了緊,「公子,你說這威震山莊是不是因為白日裏的事情,所以故意在賞盒大會開始之前,搜一搜這裏的所有人?」
「你是說他們都在做戲?」陳平問。
素兮點點頭,「何嘗不可?那雲州六虎與朝廷有所關聯,莊主必定也有所擔心,是以乾脆借着鬧賊來搜一搜所有人,確保明日的賞盒大會裏,不會有朝廷的耳目。」
「東廠的眼線遍佈天下,恐怕不易。」陳平道,「就算把雲州六虎趕出去又怎樣?這就能保證山莊裏頭沒有朝廷的人了?咱們不也好好的嗎?」
趙無憂輕嘆一聲,「朝廷的人,東廠必定會湊熱鬧。剩下的,又會是誰呢?我相信以穆百里的謹慎與聰慧,是不會在沒有確定這錦盒是否存在之前,貿貿然讓人私闖陳莊主的院子。就算要去,這麼重要的東西也該他自己親自去取,才顯得對皇上的誠意。」
陳平點點頭,「那明日……」
「明日的賞盒大會,就看運氣吧!」趙無憂拂袖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都去睡罷,免得明兒沒精神應對突狀況。」
眾人頷,素兮道,「卑職守夜!」
趙無憂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夜裏還是不安穩,到處是腳步聲。
皇帝也沒想到,這曾謙的武功這樣好,到了陳莊主這裏竟然會挨了一刀。眼見着曾謙捂着出血的胳膊轉回,皇帝嚇得險些爬牆。
好在小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