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趙無極頓在那裏,臉上是一種極度扭曲的狠戾無溫。掀開遮臉布,他不禁嗤笑兩聲,「雲箏,我自問待你不薄,你何以要如此對我?你想殺了我,那你可想過,我還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如何能取得你的信任?」雲箏站在原地,苦笑着看他,「趙無極,你已無路可走,束手就擒吧!」
趙無極笑得悽厲,「你竟然為了趙無憂而出賣我?」
「從一開始,我就是公子的人。」雲箏面不改色。
四下的人緩緩靠近,冷劍齊出的那一瞬,趙無極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趙無憂。她站在那裏,卻沒有勝利者的姿態,永遠的淡漠疏離。
成也好,敗也罷,終不過是一場賭而已。所以是輸是贏,都不必放在心上,說到底也只是人生的一種歷練罷了!
「公子?」溫故道,「如何?」
「在丞相府沒有到來之際,殺無赦。」趙無憂拂袖轉身,笑得有些寒涼,「終究是要上路的,早走一步晚走一步都沒什麼區別。事成之後,留個全屍葬在我娘附近,也讓她臨了能彌補心中的虧欠。」
溫故俯,「是!」
趙無極本來就沒什麼手腳功夫,所以要拿下他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素兮得了信,已經穿過山洞走了出來,瞧着被摁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趙無極,冷劍業已出鞘。
這一次,她得把趙無極的腦袋擰下來,永絕後患。
哪知到了這份上還是有了意外,有人從天而降,想就走趙無極。然則趙無憂又不是傻子,你能劫走簡衍,她必定想到會有人劫走趙無極。趙無極這條命耽擱了太久,每次都有人來救,是故這一次,她不想再給任何人機會。
趙無極有弓弩,趙無憂也有!
萬箭齊的時候,素兮挾着雲箏飛身落到了一旁,影衛第一反應是扣住趙無極,死死的摁在原地。
武功再高,你也不可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人終究是人,有血有肉就會受傷。車輪戰,萬箭齊,饒是你銅皮鐵骨,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別亂動!」素兮低喝,雲箏頷。
飛身而起,長劍呼嘯。素兮的武功自然是極好的,溫故亦是不甘示弱。這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武功身法像極了那天夜裏在小鎮上的人。
這黑衣人下手快准狠,招招致命,素兮在他手底下沒走過十數招便已經落了下風。溫故自然不能眼看着,這一次非得把這不知死活的拿下不可。
然則合二人之力,卻還是很吃力。
這人武功極高,到了最後溫故被一掌彈開,狠狠的撞在樹上,素兮也沒落得好處,一腳飛起落在她肩胛處,生生的被踹開甚遠。
所有撲上去的暗衛都沒什麼用,悉數被掀翻在地,橫七豎八甚是難看。
趙無憂心頭一驚,雲箏已經快的來到趙無憂身邊,「公子,形勢不太對,還是趕緊撤吧!」
「現在想走,走得了嗎?」趙無憂眯起危險的眸子,「待着吧!是生是死,上天早就註定了。」
雲箏斂眸不語,面色青白相加。
輕嘆一聲,趙無憂看着不遠處還在撕扯糾纏的眾人,依舊穩如泰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今日佈局反倒會讓自己命喪於此,那也是老天爺的意思,她還能怎樣呢?
跑?
跑得到哪兒去?
驀地,趙無憂眉目微凝,看到不遠處那僻靜的樹後站着一個人。很顯然,那是個女子,黑衣女子。這讓趙無憂想起了一個人來,不禁唇角微揚。
看樣子她說的那些話,穆百里都聽懂了。這樣也好,還算是默契。
突然間,那黑衣女子飛身而起,直撲那黑衣人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她並不直擊黑衣人,而是丟了一樣東西出去。白色的粉塵當即揚起,那黑衣男子顯然一怔,之後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素兮與溫故對視一眼,咬着牙就撲了上去。
黑衣男子推出一掌,但很顯然是力不從心,緊接着便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飛身離開。這一次連趙無極都沒能來得及救走,便匆匆逃離。
黑衣女子窮追不捨,緊隨而去。
「別追了。」趙無憂道,「你們不是他對手,去了也只是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