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憂身為禮部尚書,有自己的尚書府,但如今父親未歸,所以她沒有回自己的宅邸,而是留在相府看守。畢竟有些東西,放在相府里比放在自己的尚書府更安全。
「公子。」奚墨上前行禮。
趙無憂放下手中黃卷,抬了一下眼皮,「說。」
「以公子的樣圖為例,奴才一直派人追尋佛珠的下落,找到幾串類似的,但材質——好像都不是公子要的天外來石。」奚墨不敢抬頭。
「繼續找。」趙無憂繼續翻閱書籍。
「是!」奚墨頷首退下。
雲箏端着一小碟桂花糕進門,「公子,奴婢剛做的,您嘗嘗。」
趙無憂輕嘆一聲,放下手中書籍。
「公子,您找這樣的佛珠做什麼?這佛珠有菩提,紫檀,綠檀,黑檀。您何苦要找什麼天外來石,可有什麼說道?」雲箏仔細的將桂花糕呈上。
雲箏與奚墨,算是一文一武。二人從小就伺候着趙無憂,算是趙無憂最貼近的心腹。
「自己看吧!」趙無憂隨手便將書籍遞給雲箏,顧自走到窗前,負手佇立。
雲箏細百~萬\小!說籍,不禁讀出聲來,「秦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聞之,遣御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
大意就是在秦始皇三十六年的時候,有隕石從天上墜落,因為上面刻着:始皇帝會死而天下被分割,所以皇帝派人追查盤問,沒有查出是誰刻的字,就把周邊的人都殺了,火燒隕石。
雲箏極度不解的望着趙無憂,「公子要找的,是秦三十六年的那塊天外來石?」
趙無憂眺望天際,「必須要找到。」
「是為了公子的病?」雲箏蹙眉。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出來一塊石頭還能幹什麼?雖然是天外來石,可這也只是史書記載,誰知道是真是假,如今身在何處呢?
聽得這話,趙無憂沒有解釋。聰慧如她,明白有些東西是沒辦法用常理解釋的,而且——這件事即便她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公子別擔心,相爺必定不會讓公子有事。公子與其擔心這些,還不如先想想宮裏選秀的事兒。司禮監那幫東西,如今變着法的往皇上身邊送人,連國公府都攪進去了。」雲箏望着趙無憂咬了一口桂花糕,心頭釋然。 「我若是沒記錯,夏東樓有兩個女兒吧?」趙無憂吃着桂花糕,唇角微微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並非喜歡甜食,只是單純的喜歡裏頭的桂花香味,那是記憶里的味道。
雲箏點頭,「司禮監的意思是,為了皇上的周全,不敢輕易從民間挑選女子充盈後宮。讓家裏有女兒的各官員,層層往上頭送,挑中意的留了!官員之女若有錯,到時候便是連坐,是故誰也不敢再造次。退一步講,朝中有人好辦事。」
「穆百里還真是回了我一份大禮。」趙無憂扭頭望着掛在架子上的狐裘。她擺了他一道,他還了她一招。看似不痛不癢,實則後患無窮。
這國公府夏家和趙家,可謂是官場死敵。
讓夏家的女兒去了後宮,皇后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
皇帝食色,天下皆知,若不是這些年自己斡旋,皇帝又專寵明妃等人無暇選秀……
穆百里來這一招,真是讓趙無憂措手不及。
趙無憂把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換成了自己的人,穆百里就把皇帝身邊的女人,換成了趙家的敵手。
這借刀殺人玩的,比趙無憂狠多了。
宮裏宮外,緊鑼密鼓的安排美人往皇帝身邊送,名為沖喜實則是要在後宮重新洗牌,變相奪權。
是故第二天的時候,皇后坐不住了,直接找人給趙無憂送信,讓趙無憂去一趟宮裏。
趙無憂站在門口,突然衝着雲箏道,「把狐裘帶上。」
「公子?」雲箏一愣。
「回頭我去一趟司禮監,把東西給他還回去。」趙無憂面無表情的開口。已經收了骨笛,可不能再拿狐裘了。穆百里那廝錙銖必較,她暫時還不想在父親回來之前,與東廠弄僵。
當然,趙無憂不可能明晃晃的就去找皇后,她只能借着恭請聖安的名義進宮。
趙無憂前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