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殿四周開着窗戶,暖暖習習,吹得人有種入睡的衝動。m
驀地,那人出聲:「二皇子,您這樣設計蘇大小姐,如果被她發現,那我們……」
喻文殊抬起手,打斷了那人要說出口的話,「即便她發現,我們也不會有麻煩的。」
「您就……這麼肯定?」
手掌移到臉頰上,他忽然拿開遮在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清秀俊俏的白皙面容,他將面具向後丟開,負手往外走,輕聲笑道:「她於純兒有恩,為了不讓她明日的成親儀式遭到破壞,我們這可是在幫她!你們把這裏收拾一下,不准留下半分痕跡,我們可以離開了。」
說完,他已經走出了森羅殿。
森羅殿?
他轉頭,目光落在那座用棕色朽木雕刻的牌匾上,手掌向前一推,風送內力而去,那塊牌匾頓時被內力摧毀,微風一吹,碎成粉末隨風而逝。
森羅殿三字不過他手下人隨意取的,京城裏也沒有第二個殺手組織,他們更不是什麼殺手。
他們來自西涼,喻文殊,乃是西涼二皇子。此番進京,也是應邀來參加玉如嵐的娶妻之禮。他戴面具,是為了不讓蘇清瑤提前認出他罷了。
蘇清瑤拖着趙杏兒往前走,考慮到趙杏兒懷着身孕,她也沒有那麼殘忍想讓趙杏兒藉此流產,就找了輛送泔水的驢車,把她搬到車上,讓車夫將人送往玉王府。
她想了又想,趙杏兒還是交由玉如嵐處置較好,畢竟玉如嵐權傾朝野,滿朝文武都對他極為敬畏。不像她,充其量只是個蘇家大小姐,沒什麼實權。
「你把趙杏兒丟給七弟來處置,那你呢?」
「我?」蘇清瑤努了努嘴,「我才不願意插手這種操心的事情,玉如嵐有輕樓,只消他一句話,什麼事兒輕樓都能給辦了。今日可是我最後一天為蘇家大小姐的日子,我還想多走走,多看看,以後這樣清閒的日子怕是沒有了。」
「七弟寵着你,你若想上街,他不會阻攔的。」
「那不一樣。」
她搖頭。
嫁入皇家後,她需要遵守的太多,需要拋棄的太多,或許冷棠雪不必如此,可她嫁的人是玉如嵐,那不一樣。
冷棠雪並不能體會蘇清瑤心底流露出來的複雜,她立即轉移了話題,說道:「要不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了。<>」
蘇清瑤微微一笑,「春香樓就在前面,我們走吧。」
「嗯。」
冷棠雪輕點了下頭,跟着蘇清瑤一起去了春香樓。
春香樓內,她們要了個單間,這裏環境不錯,而且沒有人打擾,她們只點了一些菜,就讓店小二先下去了。
蘇清瑤一手支着額頭,一邊側目看向窗外,但見那些瀟灑縱馬而過的江湖少年,她眼前似乎飄過曾經在江湖上肆意的畫面。但又見權貴公子將馬上停在春香樓外,虛偽地來回禮讓,她嫌惡地撇過眼,視線落在桌面上的那些吃食。
「春香樓的春卷很出名,嘗嘗。」
冷棠雪夾了一塊春卷放在她的碟子裏,她拿起筷子,嘗了嘗,點點頭:「嗯,味道確實不錯,但比玉王府廚子做出來的味道還差點。」
冷棠雪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在你心裏,現在什麼東西都比不過玉王府里的?」
「你取笑我。」
蘇清瑤睞着她,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絲毫不在意把自己的髮型揉亂了。
冷棠雪勾了勾唇,「這也算是取笑你?好吧,那我自罰一杯,就當是給你賠罪了。」
說罷,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清瑤聞着酒香,就也給自己倒了杯,她端至鼻尖輕嗅了嗅,咧唇一笑,「梨花酒?」
「嗯。」冷棠雪輕點頭。
蘇清瑤仰頭喝盡,一杯還不夠,她直接拿起酒壺,張開嘴,芬芳四溢的梨花酒滑入喉嚨,沉迷酒香的她並未注意到屏風後還站着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
冷棠雪往那屏風後看了眼,嘴角一點點挽起。
半壺酒入了肚,蘇清瑤忽然倒在桌上,那銀制的酒壺裏朝外源源不斷的流出酒水,冷棠雪連忙把酒壺立了起來,正想替蘇清瑤擦乾淨身上沾染的酒液,她身後便有一人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