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小,路途易行。
玉如嵐與蘇清瑤辭別了東方吟,坐在那匹烏騅馬上,打馬離開了城主府。
馬背之上,玉如嵐看了眼蘇清瑤懷中抱着的包袱,滿是詫異地問:「瑤兒,你都把人城主府里的什麼東西給拿走了?」
瞧那包袱被塞得滿滿當當,一看便知裝了不少好東西。
蘇清瑤莞爾勾唇,「原來東方恆升也是個製毒高手,他房裏有間暗室,裏面放有許多毒物。城主府里的僕人不敢碰這些毒物一下,我便順手把它們都給帶走了。」
所以,現在最好不要碰她的包袱,裏面的東西可都是活的呢。
玉如嵐喜好醫術,對於這些毒物自然是不怕的,只是……他看瑤兒抱得那麼緊,就好像誰要跟她爭搶似得,他很擔心瑤兒會不會被這些毒物給咬到。
可享譽江湖的毒娘子又豈是浪得虛名的?
如果蘇清瑤會被咬到,那便對不起這毒娘子三個字了。
儘管玉如嵐放慢了馬速,他們還是很快便出了雪城城門。
四敞八開的城門口,一枝紅梅從夾縫中斜枝生出,朵朵鮮艷的紅色花瓣隨風悠蕩,漸漸的,他們離那枝紅梅越來越近了。
玉如嵐勒緊馬韁,駿馬忽然停下,他對懷中的小女人柔聲道:「再多看兩眼吧,等回了京,要想再看到紅梅,那就要等九個月後了。」
現在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的時節,京城之內應是一片綠意復甦,生機盎然的勃勃景象。
蘇清瑤伸出手去,輕輕撫摸着那搖曳不止的紅梅花瓣,她目如點漆,眉目宛然。
是啊,要想再看見紅梅,那就是九個月後的事情了。
此番她進了京,只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趁着京外風光正盛,她不再多看兩眼,那可是她的損失。
她把包袱掛在烏蹄踏雪的耳朵上,也不顧那駿馬是如何長嘶抗拒的,她只飛身落下馬背,站在雪深及膝蓋的白雪中,彎下腰,捧起一撮清雪,笑盈盈的抬手灑落四周。
玉如嵐見她玩得高興,也就沒有打擾她的樂趣。
此時天地靜靜,星星點點的碎雪落在她長長的眼睫上,她緩緩轉身,抖落一肩梅花雪。
他身子端正的坐在馬背上,微風揚起衣角飄袂,那幽深如海的星眸里透出輕輕淺淺的溫柔目光。<>
「瑤兒。」
人雖在眼前,可他好似習慣了隨着輕風低喃,一聲輕喚隨風飄了過來,剎那間,蘇清瑤停下玩樂,淺淺回眸,深深的回望着他。
潔白的雪花再次飄然灑落,風漸起,亦漸冷,那張艷美小臉漸漸被凍得紅彤彤的,她開口,語帶霧氣,卻瞬間消失。
「方才是你在喚我?」
玉如嵐打馬到她身前,伸出一隻手,輕輕一笑,「上來吧,我們該走了。」
蘇清瑤又踩了踩腳下的深雪,悄悄團起一個雪球攥在手中。
她把另一隻手放進玉如嵐的手裏,玉如嵐向上一提,便將她帶回了馬背上。
「回京了。」
他貼着她的鬢角,聲音低低沉沉,帶着幾分難言的無奈。
他低下頭,聞着從她身上傳來的清香,精緻的眉眼不自覺地綻放開來。
蘇清瑤斂眸不語,馬鞭一落,馬蹄如電,駿馬迅速奔馳起來。
不多時,玉如嵐覺得自己胸口有一陣濕濡的涼意,他低下頭,訝然瞧見胸口處的衣裳有水漬向旁邊蔓延,他立即摟緊了蘇清瑤的腰肢,薄唇落在她後頸,沉聲開口:「瑤兒,你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蘇清瑤眸光閃爍,卻堅決不承認。
「你少誣賴人,我一直都很安分。」
她會安分?
玉如嵐失笑。
她應該是天底下最不安分的女人了,這一點,作為她未婚夫的他深有體會。
他緩緩放開她的腰,手伸入自個兒衣襟內,從裏面掏出一塊正在融化的小雪球,瞬間瞭然。
這雪球……應該是她放進來的吧?
可是,她是什麼時候動手的呢?他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以她這種高超的技術,想來是可以去做天下第一神偷了。
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