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沐塵的話尤言在耳,直到他出了河安鎮,李老的兩條腿還在打着哆嗦。
古沐塵讓馬車在河安鎮的路口停下,掀開車簾,對一旁隨侍的小童勾了勾手指。
為硯趕緊湊上前,附耳傾聽。
「派人去查查這個李老,順便,也查查那位名叫李香香的姑娘。」
為硯訝異轉頭,「少爺,李家現如今對您大有恩情,您想徹查他們的底細?」
古沐塵涼涼地瞥了為硯一眼,「多嘴!本少爺叫你查你就去查,你哪來這麼多廢話?」
為硯趕緊捂住嘴巴,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行了,繼續趕路吧。」
古沐塵放下車簾,懶懶地斜倚在毛毯上,捻起一粒葡萄放進嘴裏,沉靜如水的眼眸里充滿了探究。
李香香。
她救了他。
真巧啊。
他走得明明是與她相反的方向,她要去的地方也不是河安鎮,怎麼會那麼湊巧的救了他?
他並非那種多疑之人,可當他醒來後,她卻正好不在醫館,這便難免讓人對她產生幾分懷疑了。
她轉路來到河安鎮,如果不是只為了救他,那就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她是蘇清瑤的朋友,他本不該對她起疑的,但他就是對敵人掉以輕心才會險些丟了一條命,所以他不會再大意下去了。
他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緩緩閉上眼睛,開始閉目休息。
他並不知道,距離馬車千米之外的一座高山上,黃衣女子一臉淡漠的望着他的馬車逐漸遠去。
莫留香眯起眼眸,當那輛馬車在她的視線里消失,她飛身下了高山,半個時辰後,回到了醫館。
醫館內,李老憂心忡忡的坐在桌邊,看見莫留香回來了,連忙起身,對她道:「莫姑娘,你要回青州了嗎?」
莫留香點了點頭。
李老嘆了口氣,「若是古沐塵事後派人再找來……」
「他暫時沒有那個功夫。」她沉靜開口。
李老驚訝地挑眉,「此話怎講?」
「他一回京,需要解決的麻煩事一大堆,怎會有空安排他的救命恩人?」話里多了一絲淡淡地諷刺。
「可你畢竟救了他……」
「我已經後悔了。」
李老嘴角一抽,天底下竟有說話這麼耿直的姑娘。
「那你打算何時走?」
「即刻。」莫留香皺了下眉,「青州有間賭坊出了些問題,我需要立刻回去處理。」
李老點頭,叫小廝從後堂拿來一包草藥,遞給莫留香道:「這是相思草,上次蘇姑娘說若我找到便給她留些,等你有時間可以上京給她送過去。」
莫留香接過那包相思草,眸子裏的神色幽深難辨,「李老,您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若古家再派人來,您要儘快給我傳信。」
李老嗯了一聲,在莫留香抬步欲走出醫館前問了句,「可如果古沐塵親自前來,你會來河安鎮見他嗎?」
「大概會吧。」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令人難懂的微笑,「為了救他,我損失了三百兩銀子高價買馬,這救命之恩可以不要,可救他所花的銀兩……便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了。」
莫留香走出門口,小廝把那匹三百兩買來的馬拉到她身前,她翻身上前,對李老微微頷首,接過韁繩,策馬離開。
李老捋了捋鬍子,揚唇一笑,總覺得她和古沐塵之間會發生些較為微妙的事情。
未來的事情無法預料,李老搖搖頭,轉身走回櫃枱前,繼續挑藥揀藥。
莫留香前腳剛走,霍蘭馨和老木便到了河安鎮。
才過不到兩日,霍蘭馨身上的衣服就變得髒亂不堪,她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對老木說道:「你去找間上好的客棧,本小姐要沐浴休息。」
老木疲憊地從地上站起身,接過那張銀票,強撐着精神找到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和一間下房。
等霍蘭馨休息過來,已經是第二日正午了。
她同人打聽古沐塵的消息,有知情人告訴她古大少早就昨日就離開了,據說還是古家人親自接走的,但他為何會來河安鎮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