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落下，帶起了一陣風，讓柳牧有些長的頭髮飄動了一下。
不過卻沒有真正落在柳牧的頭上，在距離五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可以看到不算鋒利的斧刃上，一滴鮮血懸而未落。
柳牧面前的張可臉上露出了掙扎的神色，眼中的凶光也是迅速收斂。
她猛地收回了手，用力過猛，還把斧子給直接丟了過去，大口大口地了起來，臉上儘是汗水。
頭髮貼在臉上，好像一條條扭曲的黑色小蛇一樣。
隨着斧子落在地上的聲音，張可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抬頭看着柳牧說道：「對不起，隊長，我剛才失控了。」
「怎麼會這麼快？」
柳牧向前走了一步，蹲了下來，伸手抬起了張可的下巴，觀察着她的眼睛。
眼中已經徹底沒有了剛才的凶戾，也沒有了張倫偶爾會出現的黃色暗芒。
「不……不知道。」
張可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不僅僅是因為對抗心裏那突如其來的暴戾耗費了大量的心神，更是因為害怕。
她很清楚，看似溫和的柳牧骨子裏面的冷酷無情。
如果自己真的威脅到了他，眼前的男子會毫不猶豫地殺掉自己。
真正的，徹底地殺死！
「不用緊張，說一下你剛才的感覺。」柳牧說道。
關於獵殺怪物，自己也會狂化墮落成為怪物，柳牧倒是絲毫沒有感覺。
他屠殺那些怪物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輕鬆——唯一厭惡的一點就只有那些飛濺的血跡了。
儘管身上特殊的衣服會擋下所有的鮮血，不至於讓臉上都沾到。
但是那味道着實是有些難聞。
說起來這也是柳牧喜歡用大一點武器的原因，除了合適之外，還有重要的原因就是夠長，不至於讓那些血濺射到自己身上。
「感覺，好像有某種東西進入到體內，想要把所有看到的生物都徹底撕碎。」
張可長長出了一口氣，用儘量平穩的語氣簡潔地描述。
「除了這次呢，以前你殺怪物的時候會有什麼感覺？」柳牧繼續問道。
「呃……其實會稍微有些興奮。」張可如是說道。
「有點意思。」
柳牧笑了笑，站了起來。
跟這些人相比，他不一樣，無論是那些怪物以什麼姿態被他如何殺掉，柳牧的心裏都不會掀起什麼波瀾。
不會害怕、不會興奮，就好像再做一些極為平常的事情一樣。
對於殺戮產生的各種負面情緒，柳牧的免疫力就好像對靈體的免疫力一樣，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
「行了，接下來是不是要繼續，你自己決定吧。」柳牧站了起來。
殺戮會瘋，不殺會死。
難怪這個地方被稱之為絕望夢魘之地，無論是哪種選擇通往的目的地幾乎都可以說是絕望的黑暗。
也僅有少數人可以倖免。
張可有些神色木然地跟在柳牧的身後，腦海當中則是各種情緒一片翻湧，複雜到了極點。
推開了長長蔓延台階盡頭的大門，眼前出現的是類似於教堂一樣的場景。
寬闊的大廳內，一個穿着類似於西式新娘禮服的女子背對着柳牧，跪在古怪扭曲的神像面前，低聲在祈禱着什麼。
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那女子回頭。
柳牧他們看到的是一張有些奇怪的面孔。
這張臉很漂亮，或者說給人一種美艷的感覺，那紅唇微微顫抖着，似乎因為幾個闖入者的緣故，正在害怕着。
若有若無的奇特呻-吟聲在大廳內迴蕩着。
張可的臉色從原來的蒼白迅速變得紅艷了起來。
而之所以說這張面孔奇怪，是因為下半張臉固然帶給人美艷的感覺，可是上半張臉，卻被破破爛爛的白色繃帶綁着。
繃帶上面有着不規則的暗紅色，就好像傷口當中滲出來，凝固的血液一樣。
隱隱約約可以透過繃帶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睛位置是一片黑色的空洞。
第187章 狂化初顯(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