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簪子

    儘管被肥肉擠得有那麼點不顯眼,可湊近去細看,就不得不承認這個長得跟豬似的胖女人有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只是顧惜之來不及去可惜這麼一雙漂亮的眼睛長在豬的身上就發現自己見鬼了。

    那雙美麗的眼睛裏倒影出來的是什麼鬼?

    看着那隻鬼隨着自己的動作而動,並且出奇地一致,顧惜之很想一巴掌把自己給拍暈了。

    自己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雖然帶來了許多的麻煩,可顧惜之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將之毀掉,頂着它招搖過市是多麼的一件事。可現在事實卻告訴顧惜之,臉被毀了,倒影出來的那張臉就跟馬蜂窩似的。

    這還是在大晚上,月光下倒影出來的結果,倘若是大白天呢?

    顧惜之動了動嘴片子,肯定地說道:「我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安蕎點了點頭:「對,你是在做夢,趕緊躺回去,然後閉上眼睛,一動也不要動,等睡醒一覺一切都會變。」

    顧惜之難得聽了回人話,乖乖地回到炕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躺着。

    其實安蕎可以從顧惜之的五官上看出來,未曾被毀容之前的顧惜之是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因此也有些理解顧惜之現在的心情。再且自己也是個過來人,從貌美如花變成一頭豬,那種感覺那種心情無法形容。

    顧惜之剛剛躺下,門外就傳來黑丫頭鬼鬼祟祟的叫聲,安蕎大方地應了一聲,正要出去接黑丫頭,衣衫一角被顧惜之拉住。

    「我的簪子!」

    「我擦,受打擊成這個樣子竟然還記得簪子,很值錢不成?」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它對我很重要。」

    「那你拿錢來換。」

    「我現在沒錢。」

    「那就鬆手。」

    「還簪子我就鬆手。」

    「……」

    安蕎默默地盯着顧惜之看了三秒,拿出匕首來將顧惜之的頭髮割了一小撮,完了就將簪子拍到顧惜之的胸口上,將頭髮卷了卷往自己口袋裏一放,冷笑道:「一根玉簪子而已,真以為我稀罕吶?以後就算你倒貼給我我也不要,記得欠我三百兩銀子,七天內送到我手上,否則我就拿着你這撮頭髮去找這個縣裏最丑的姑娘跟你結髮去!」

    「該死的,你敢!」

    「乖乖躺着做夢罷,只要你七天內不還錢,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哼!」

    安蕎又再默默看了不再哼了一聲後就不再吭聲的醜男人,完了扭頭朝門口那裏看了過去,真不知該說這黑丫頭點什麼,都應聲了也不見來這裏看一眼,反倒先跑去看大蛇去了,看完大蛇又看魚,最後才來這裏看人。

    「胖姐,剛才我聽到有人說話,還以為這丑傢伙醒了。」黑丫頭那顆不安的心在看到大蛇好好地躺在那裏時候,終於安了下來,膽子也一下子大了起來,提着魚走過來找安蕎,剛似乎聽到有人說話。

    安蕎淡淡道:「是醒了,不過又睡了。」

    黑丫頭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醜男人,又看了看安蕎。如果安蕎矢口否認醜男人醒來,黑丫頭還可能會懷疑醜男人會不會已經醒來,可安蕎回答得如此乾脆,黑丫頭就懷疑醜男人根本沒醒,剛聽到的不過是安蕎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吹牛呢,你又不真會治病,這人看着要死不活的樣子,可是比你之前還要嚴重得多,你都能躺上三天才醒,他怎麼也得躺上十天八天的。」黑丫頭白了安蕎一眼,揚了揚手中的魚,舔了舔唇說道:「走,咱們倆烤魚去,我剛趁奶她去上茅房,偷溜進她的房間裏抓了點鹽。有了鹽,這烤魚肯定好吃。」

    安蕎這才想起烤魚還要鹽這東西,而至於別的東西,這一時半會的也是弄不到了,只能是簡單點了。

    姐妹倆也沒走遠,就在離男人的炕不完的地方生火烤魚。

    說起來這祖屋也有那麼點奇怪,偌大的一個祖屋因為屋頂的瓦被拆走了的原因大多都倒塌了,唯獨二人所在的這間屋子看着好好的,儘管顯得十分破舊,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見有半點倒塌的樣子。

    更奇怪的是安婆子那死摳門,竟然會不動這間屋子頂上的瓦。

    這裏頭說不準有什麼原因,不過不管是什麼事情安蕎暫時也管不上,下午吃的那一大把草根半點油水都沒有,吃得再多也不覺得飽,這會早就餓得眼冒星星,只管盯着自己的那條烤魚。

    黑丫頭一邊烤着自己手上的兩條,一邊瞅着安蕎手上的那條,怎麼看都覺得安蕎那條烤得好吃,看着看着果斷地將自己手中最大的那條塞到安蕎手上,說道:「你人比我大,力氣也該比我大,我一個人烤兩條實在太累,你幫我烤一條。」

    安蕎斜眼:「吃魚的時候會嫌累不?」

    黑丫頭道:「要是胖姐你想減肥,把你的那條也給我吃,我就算是撐死也不會嫌累。」

    安蕎白眼:「想得美呢你!」

    黑丫頭舔了舔舌頭,用表情告訴安蕎,那可不是一般的想得美,簡直就想將想到的美事給做出來。

    安蕎就抽搐了,下意識就在想,應該多叉幾條魚的。

    沒過多久魚就被烤得焦黃,一陣陣魚肉飄香味傳出,姐妹倆更感覺到肚子餓,那『咕嚕』聲就跟在比賽似的,一聲比一聲大。

    只是很奇怪,那一道不太和諧的咕嚕聲是誰的肚子發出的,黑丫頭疑惑地看着喬寧的肚子,難不成肚子比較大,所以響聲就比較大嗎?問:「胖姐,你有那麼餓嗎,肚子跟打雷似的,好嚇人!」

    安蕎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默默地用後腦勺『看』着炕那邊。心中腹誹某人,做夢也不專業一點,肚子那麼響做甚?

    抬頭對黑丫頭道:「嗯,很餓,所以我要多吃一點!」

    黑丫頭頓時一臉防備,無意識地做一副隨時搶魚的樣子,這個樣子讓安蕎想起了憤怒的小鳥(⊙o⊙)…

    顧惜之默:不是爺不爭氣,是肚子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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