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黃義德這個小吏聊了整整半個時辰,他發現這個小吏或許國學修為比較一般,但見識廣博,很有自己的一番見解。兩人聊的很是投機,底下的人也不敢打擾他們。不過胤禛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覺得,但慢慢他就有了一個感覺——這個河道小吏好像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這種感覺很是可笑,畢竟一個江南的小吏和他堂堂一個四皇子那簡直就是天和地的差距,他怎麼可能認識自己!但胤禛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隨着兩人聊天的繼續,他更加肯定了。於是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黃閘官,你好像知道我的身份,是嗎?」
一聽胤禛問的這句話,黃義德一時之間停頓了一會兒,頓時整個氣氛就顯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之後,黃義德這才輕輕的開口道:「是的,四貝勒。請恕卑職失禮之罪,此地閘關人多口雜。貝勒爺既然是微服南下出巡,自然有您的深意。請貝勒爺移駕到卑職的閘官衙門,到時候卑職再行參見大禮。」
「嗯,也好。本貝勒心中也有諸多的好奇,到時候還需你一一道來。」
「卑職明白。」
黃義德於是命手下人等先把四貝勒胤禛的官船引導到閘官外面的岸邊靠岸,以防止堵塞河道。要知道大運河是大清的國家命脈,閘官的設立也有疏導河道運輸的作用。所以保持大運河的暢通也是他的職責,對此他責無旁貸。而且身邊的這位爺那是什麼樣的性格黃義德很清楚,所以更加不敢怠慢自己的職責了。
等一行人到了清水閘閘官衙門之後,黃義德先是清退了自己的幾個手下,然後立即就行了跪拜大禮。
「卑職黃義德參見四貝勒,貝勒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
「謝四貝勒。」
「好了,這裏也已經沒有閒雜人等。本貝勒現在很好奇——你不過只是一個區區的河道小吏,你是怎麼認出本貝勒的?難道你曾經來過京城嗎?」四貝勒胤禛此時內心充滿了疑問和好奇。本來這次他是秘密南下調查一些事情,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一個閘關上被人認出來,這實在太神奇了。你說如果這個小吏是生活在京城之地,那或許還有這個可能。但在距離京城幾千里地之遙的蘇州府內的一個河道閘關上被認出,這已經有點戲劇性了。
「回貝勒爺的話,卑職雖然早已仰慕京城的繁華,但可惜一直無緣一見。」
「哦,那你到底是怎麼認出本貝勒的?黃義德,我命你快快從實道來。」
「回貝勒爺的話,卑職是推理出來的。」黃義德自然不敢說自己以前看過這位四爺的畫像,只能用推理來搪塞。畢竟如果說自己看過這位爺的畫像,那又要引申出一系列的話題。比如你是怎麼看到的?誰給你看的?你為什麼要處心積慮要看四貝勒的畫像,是不是想大逆不道,行刺貝勒爺啊?
這些問題一旦問下來,那到時候黃義德有幾張嘴都說不清了。別到時候前途沒撈到,反而丟了自己的小命。因此他自然不敢實話實說。
「推理?你是怎麼推理的?」這位四爺明顯還不想放過黃義德。看來如果今天黃義德不能自圓其說的話,那下場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其實很簡單,我先接觸了這位貝勒爺的隨從,發現他面白無須,講話的聲音比較尖細,所以我判斷他是一個太監。當然,這必須還有一個前途。因為他坐的是官船,而且口口聲聲說船上坐着的是貴人,我這才敢繼續猜測。接着四貝勒聽到我們的爭論走了過來,一看到四貝勒我就發現您身上天生帶有一種貴氣。正所謂以身養氣,沒有足夠高的身份根本就不會有這種貴氣。所以我斷定貝勒爺的身份極高,隨從又是太監,八成是一位皇子。有了這個推測之後,我再看貝勒爺的年齡、長相和氣度,加上綜合我以前收集到的信息,我這才猜到了您的身份。」黃義德慢慢說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從表面上看好像挺有道理的,但仔細推敲就能發現他的這番說辭還是有不少漏洞的。而胤禛心思一向細膩,很快就發現了疑點。
「你不過一個鄉野小吏,怎麼能夠收集到我們皇族的信息?要知道打探皇族信息可是重罪,你好大的狗膽!」胤禛大喝了一聲。
「請貝勒爺恕罪,卑職只是一個有心人而已。這大運河連貫南北,直通京城。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