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高遊戲社沉浸在有了新任務的歡愉氣氛之中。不少被千葉有希安排任務,累得像狗一樣的社員們,原本卸下重負有些彷徨的眼神重新凝聚。有了新任務的他們,開開心心的重新當起了狗狗。
長篇大論完的林彥,也長舒一口氣,終於說完了,而且,在新任務里,依舊沒自己卵事兒。林彥很開心,開心極了,覺得自己的口才技能又上了一個台階。
心滿意足的他,望向那顆開始向西邊天際線沉墜的夕陽,此時此刻的夕陽,似是比一個月之前要高了一些。學過高中地理的林彥,知道這其中的到底是什麼。大抵就是個太陽直射點的問題吧。
在同一個地球上,一個不同的地址,一個小孩兒也正望着沉落的夕陽。他和氣定神閒的林彥相比差別很大,他在哭,哭的很厲害。他兩邊的臉頰紅彤彤的腫的老高,似是被誰扇了嘴巴一樣。
事實上,確實是被扇了嘴巴。一共三十九個嘴巴。在哭的小孩兒,被打的時候一下又一下的數着。
他從被打的影院門口,到家門口這一路上都沒有掉下一個眼淚。反而回到家裏之後,推開了門見到了爸爸之後,他才開始嚎嚎大哭。
正廳里的爸爸還沒有什麼反應,廚房裏的媽媽反而先沖了出來。當她看到兒子隆起的紅腫雙頰的時候,那個心疼勁就別提了。
她抹去兒子臉上的淚水,問道這是怎麼了?
小孩兒斷斷續續的回答完了前因後果,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小孩今天開開心心的放學歸來,拿着老爹給的零錢小硬幣,開開心心的走到了電影院外的電子遊戲機前,熟練的投入硬幣,攀上高腳椅玩起了遊戲。
當他玩完後,有人和他打賭,說看誰打的分高,誰的分高就可以贏分低的那人一枚硬幣。或者是扇分低的人一個耳光。
小孩兒玩了這麼多天,已經知道了別人水平,一般在什麼層次的他,當然有信心了。聽說有小錢錢拿。便愉快的答應了。
可是,現實是如此的殘酷,讓小孩嘗到了教訓。三十九個耳光,正正三十九個耳光,他輸了三十九回。
兩個人一人一台街機。同時開始遊戲,同場競技,他整整輸了三十九回。
那名找他挑戰的傢伙,邊抽着小孩兒,邊喊着手都麻了。他在笑,笑的很賤,他還問小孩疼不疼,如果疼了就說,他就不抽了。條件就是以後放學了,你一個小學生好好去寫作業。再也別碰電子遊戲街機,別碰《太空侵略者》了。
小孩兒沒有喊疼,他沒有吭一聲,默默地承受下了一下又一下的耳光。
一直聽着兒子訴說,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過來父親,這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問道他,「你還想玩街機了麼?」
「嗯……嗯……」還帶着哭腔的小孩兒如搗蒜般點着頭。
「別怕遇到比你厲害的人,我給你幣去打,打贏為止。做什麼都不要輸給別人!」孩兒爹掏出幾張大票塞在小孩兒的手裏說道。
知道爸爸性格的小孩,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媽媽望着夕陽下,小孩兒漸行漸遠的背影。有些擔憂的說道,「他一個小孩子,拿那麼多錢不會被別人搶了吧?而且,這都快吃飯了,你又給他錢讓他去玩,不按時吃飯對身體怪不好的。」
「不會被搶。咱們桃園縣治安這麼好,吃飯是什麼,要贏了才能吃飯,做什麼都要贏,不能輸給別人!」爸爸鏗鏘有力的說道。
媽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往廚房走的時候幽幽的說道,「你啊……」
「我怎麼了我。」爸爸嘀咕了一句。
小孩邊走邊想着自己小小歲數里有限的回憶。從很小很小的能記事的時候開始,他的父親對他一直就是個這樣的態度。讓他做任何事都必須做到第一。
幼兒園時候的七巧板比賽,他是第一;一年級上學期的乒乓球比賽,他是第一;一年級下學期的象棋比賽,他還是冠軍。就連每次考試的成績,他也都是第一名。
什麼都第一的小孩兒,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唯有碰到電子遊戲街機的那一刻,觸摸到那圓圓腦袋的搖杆的時候,他才有一種解脫和輕鬆的感覺。所以,他甘願被打耳光,甘願忍着疼痛,也不說以後再也不玩街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