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泌沖公主和延平郡王柳寒等五人拱拱手,咧嘴笑着說:「殿下,我對音律一竅不通,我看這聽曲就免了吧,公主一向關心朝政,提攜青年才俊,所辦酒宴亦多議朝政,座中士子亦多有驚人見解,今朝廷在揚州推行鹽政革新,本是利國利民之舉,然卻艱難重重,句大人和顧大人困守揚州,王爺,公主,諸位士子,不知對此有何妙策,以解朝廷之困。」
靜明公主聞言嫣然一笑:「薛大人憂心朝政,令本宮欽佩,既然如此,聽琴可以待會再聽,說到揚州鹽政革新,我聞還是薛大人向朝廷的諫言,今日鹽政革新維艱,不知薛大人還有何妙策?」
&策?!」薛泌苦笑下,正要開口抱怨,耳中卻忽然傳來柳寒的聲音,他不由精神微振:「妙策倒沒有,我所想到的都寫在鹽政革新的方略上了,具體到揚州,從句大人和顧大人的奏疏看,最主要的是當地商戶在門閥支持下,向朝廷提出了過高要求,朝廷無法答應,於是他們合謀抵製鹽政革新,哼,這些商戶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以商亂政!」
&大人說得對,商人以商亂政,朝廷應當嚴懲!」呂修附和道。
薛泌沒有絲毫得意,相反有些謙虛,不過神情已經大為和緩,這段話只有最後一句是他自己加的,前面的全是柳寒暗中傳音過去的。
可沒想到的是,薛泌的「謙虛」卻讓在場的人對他好感立增。
&罰商人不是辦法,」延平郡王說着瞟了眼柳寒,正色說道:「若是懲罰商人有可能產生相反效果,揚州鹽政革新的目的是讓商人參與鹽鐵經營,鹽鐵不再專營,目的是增加稅收,若是懲罰商人,商人就更不敢經營鹽鐵。」
&兄此話有理,」袁望嘆道:「揚州鹽政革新的成敗其實就在能不能讓商人積極參加。」
&先生說得好,」靜明公主接口道,目視柳寒說道:「柳先生上次說得好,揚州鹽政革新的關鍵是讓足夠多的商人參加鹽的生產,這才能促進鹽的產量,可現在,揚州的鹽商居然以此對抗朝廷,不知先生可有什麼法子?」
柳寒皺眉想了想,搖搖頭,靜明公主露出了失望之色,柳寒卻說:「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蹊蹺?朝廷提出的稅收和策略都是合理的,鹽商獲利不小,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獅子大開口,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這裏面的事,我不太清楚,不敢妄言。」
&靜明公主輕輕吁口氣,看着延平郡王說:「王兄能不能給柳先生解釋下,這裏面有沒有蹊蹺?」
延平郡王在心裏苦笑,揚州門閥在後面支持鹽商,這是說不出來的秘密,朝廷手上沒有證據。略微沉凝,延平郡王將句誕顧瑋聯名上疏的部分內容說了一遍。
&在問題的關鍵是,鹽商認為,修復鹽田,前期投入太大,朝廷十稅一太高,要求實行太祖定的十五稅一,另外,要求每個州的鹽商不能超過三家,此刻要求對參加競拍的鹽商進行限制,要求至少在一萬兩銀子以上,這將限制大部分小商人進入。」
柳寒聞言不由樂了,延平郡王皺起眉頭,不解的看着他,柳寒笑了下:「這個條件恐怕不是他們最後的條件吧,要價這麼高?他們難道吃了豹子膽?王爺,您的話沒說完啊。」
延平郡王苦笑下,袁望點點頭:「王爺,我雖不經商,可也知道點商人的想法,他們一般不敢向官府提這樣的條件,王爺,揚州的事情恐怕沒這樣簡單吧。」
延平郡王還是沒開口,樂范忍不住了,皺眉問道:「難道又是門閥世家在背後支持?他們想做什麼?」
場中陷入沉默,薛泌端起酒杯,佯裝喝酒,朝柳寒瞟了眼,柳寒沒有看他,同樣在喝酒,借着喝酒擋住嘴巴,他的耳中響起柳寒的聲音。
&裝着不清楚,什麼話都別說,讓王爺去說,這事透着蹊蹺,對了,注意那個樂范,這人值得拉攏。」
薛泌心裏一愣,蹊蹺?有什麼蹊蹺?不過,他還是聽了柳寒的話,裝着喝酒,什麼話也不說。
靜明公主看到此景,嫣然一笑,然後才嘆道:「我也以為,此事沒那麼簡單,我很懷疑這幾個商人背後還有人,沒有門閥世家的支持,恐怕他們也不敢如此大膽。」
&主此言有理,」樂范嘆道:「門閥世家乃大晉之毒瘤,這顆毒瘤不消,天下難安。」
柳寒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