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拿起信,顧晨則拿起那塊銅牌,顧恆正要將信拆開,秦氏這時開口說話了。
「跪下!」
顧恆和顧晨先是一愣,秦氏又重複了一遍,倆人扭頭看看母親,秦氏神情嚴肅,倆人不由自主的跪下了。
「娘,這,倒底是什麼,怪嚇人的。」顧晨勉強堆出個笑臉,乾巴巴的調侃道。
「這封信是三十多年前老爺寫下的,你們要看可以,但必須發誓,一個字都不許泄露,你們若要泄露一個字,不但給自己罹禍,更會給顧家招災,這滿門上下,上百口子,恐怕都得死。」
顧恆顧晨兩兄弟更加驚訝,兩兄弟看着母親,母親的神情木然,甚至有點茫然,剛才的那絲自若已經蕩然無存。
「發誓吧,發誓之後再看。」
顧晨顧恆無法,只能發誓,然後起身,顧恆正要拆開信,遲疑下交給顧晨,顧晨也不客氣,拆開封皮,拿起信,只是看了數行,便臉色大變,手禁不住顫抖起來,顧恆見狀,連忙湊過去。
「晨兒,恆兒,你們看到這封信,為父已遭不測,在你們眼中,為父乃揚州一碌碌商人,每日為蠅頭小利奔波,無遠大之雄心,對顧氏無所助益,然,此為表面,為父實為內衛,掌控揚州一州之內衛,盒內的銅牌虎令即為身份證明。
加入內衛,乃為父的選擇,最初之目的乃為壯大我顧家門楣,然踏入此門後方知其中的兇險,你們看到此信,為父當已經被害,爾等不要報復,也不要尋仇,為父被害,要麼是宮裏下令,要麼是其他人下令,若為前者,只死為父一人,已是宮裏開恩;若是後者,宮裏自然會查,無須你們探查。
加入內衛,為父也是不得已,當年,我家即便在顧氏,也是貧弱之家,為父無讀書之才,品鑑不高,無人肯征,故不得不別謀他途,偶然間被引入內衛。
加入內衛後,我每事必小心,立下些許功勞,宮裏逐步調升為父的職務,同時調撥銀兩,助為父開設得福樓和布莊,為父成為揚州內衛總管。
內衛一途,兇險萬分,上下皆難,這三十多年,為父看盡冷血殘忍,實無法對你們言語,為父親口下令,處死的內衛婦孺,凡不下數十,故非鐵石心腸,不能為內衛。
說這麼多,是要告訴你們,加入內衛,前途莫測,可為何要告訴你們這些呢?
內衛,進入不易,可進入之後,要想出來,同樣難上加難,按照內衛規矩,父死子繼,為父若死,你們若無恙,則為父之死,當不是宮裏下令,故而,你們兄弟之中,要擇一入內衛。
.......」
顧晨兄弟看畢,心中依舊震驚,兄弟倆人面色慘白,不知所措。
「現在明白了。」秦氏嘆口氣,起身走過來,讓兩兄弟坐下,再度嘆口氣:「這秘密,老爺瞞了幾十年,偶然被我察覺,老爺憋在心裏,很辛苦,悄悄告訴了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現在老爺去了,是誰下的手,過上幾天就知道了,若宮裏派人來,那就是別人所為,若不是,咱們家的禍事就來了。」
「那齊氏!」顧晨有幾分慌張,秦氏點頭:「你知道齊氏是不是宮裏派來的?唉,這次,咱們家要過坎了。」
顧晨不明白:「娘,萬一不是宮裏派來的,爹遇害,....」
「不是宮裏派來的,老爺也有失察之罪。」秦氏打斷他說,顧恆冷靜下來:「娘,如此說來,咱們家這次真有難事了,要是...,家裏還有人知道這事嗎?」
秦氏沖外面吩咐道:「你出來吧。」
顧建推門進來,顧晨顧恆相視苦笑,難怪了。說來這顧建到顧府已經快十年了,他原是顧碩救下的一個江湖人,被人追殺,被顧碩救下,以後便在顧府效力,七八年前,顧碩外出遇刺,幸顧建力戰,保着顧碩衝出來,後來在幾次保護顧家貨物中,都力戰卻敵,深得顧碩信任。
可今晚看到顧建,顧晨兄弟幾乎同時想到,這種信任恐怕是另有原因,並不全是因為那幾次力戰。
「見過兩位公子。」顧建躬身施禮,抬頭看了眼桌上的信,深深嘆口氣。
「你也是內衛中人?」顧晨小心的問道,顧建點點頭:「是的,大公子,小的是老爺帶着加入的。」
顧恆輕輕嘆口氣,顧晨沉默無言,顧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