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剛得,君便血清,寒祈這一番朝堂清洗,不知驚了多少人的心。不過君王此行雖是驚心,卻抵不過那來自浩北之境傳來的駭人謠聞。
浩北之地,乃是逍遙王母舅驃騎將軍常年鎮守邊境。驃騎將軍手頭的浩北之軍,乃是濟國最為彪悍的一支軍隊,可就是這樣一隻濟國最為悍強的軍隊,如今卻言明他們只從逍遙王,絕不服臣當今聖上。
浩北之軍,乃濟國最忠的軍隊,早在此軍立威時便已指天鳴誓,此生定隨濟國國君,誓不叛國叛君。如今這一番「一生只隨逍遙王」的誓言落後,何不叫人驚其竟是叛了當初盟誓。
浩北之軍毀約,此事自叫濟國上下臣民驚心,不過更叫濟國臣民心中驚顫的並非浩北之軍的反國之舉,而是他們誓盟下的那一番話。
他們忠於濟國,這一生僅忠於濟國君王,這是一世都不會違背的誓言。只要是濟國君主,他們斷然無條件追誰,只是如今朝堂之上那位坐九五尊位的當今聖上,卻非名正言順的濟國新君。
濟國新君,本當位屬逍遙王,只不過叫當今皇帝設計奪取。如今他們便要替逍遙王奪回皇位,重正濟國朝綱。
這從浩北之境傳來的謠語,很快就如東風一般,盪過濟國南北東西。舉國上下人人皆是道驚,誰也想不到這皇位的傳繼中竟還內摻了這樣恐驚秘事。
如今的皇位,登基之人本當是遠在浩北之境的逍遙王,而非當今聖上。而當今聖上之所以能坐上這九五之尊的寶座,純是因他設計害謀,搶奪君權皇位。
逍遙王才是濟國最為名正言順的君王,不單是因生前先皇本就極是溺寵,人人都是如此疑猜,更是因着逍遙王手中,據聞就持有先皇遺詔。
那欲將皇位傳於逍遙王的遺詔。
如今就在逍遙王手中。
如此傳謠剛從浩北之境傳出,舉國上下一片譁然,各方猜思皆已暗動。這一番驚得世人譁然的謠傳既在民家炸開,又如何能避得過宮中耳目?
謠傳之風不但在民間卷襲,就連這宮裏頭,如今位坐上端的皇帝,這耳中也灌滿了謠傳之風。
當這一件事傳入宮中,道入寒祈耳內,這已得天下皇位的君王,面色徹底沉了。寒祈這人,本就伐戾,早在一開始蕭楚愔與之對凝時,透過他的那一雙眼,她就知寒祈絕不是個暖血之人。如今攬得君上權利,剛在朝內進行過一片血洗,這周遭都散縈着腥血之氣的當今聖上,這一雙眼中。
更是因了此事徹底溢了殺。
殺意繞縈,整個人直接透展殺怒,就是這怒殺下的不言不語只是陰沉了臉,叫如今堂下報稟之人。
心都恐了。
跪於下端,整個人伏行尊拜大禮,那將此事報知當今聖上的朝官這一刻連着氣息都快稟了。深稟的氣息,就恐着氣喘若是太重,會惱怒殿上之人,生生葬了自個的性命。
寒祈不開口,殿下朝官就連氣息都不敢壓重,就那樣伏跪於殿堂下,感受着四面八方漸襲籠壓的迫壓感。就在這種壓迫之感欲顯欲實,且壓得朝官的心都快驟止,殿上的陛下,終於開口了。
聲自定下壓灌而至,餳眯着那雙帶戾的眼眸,寒祈問道:「孫愛卿,你方才所稟,可是何事?」
方才承稟,孫大人曉清陛下當是字字句句皆聽清明。只是人雖清明,可如下竟是復詢,這一番重複的詢,叫孫大人的心險着沒從嗓子眼蹦出,心中空落顫了一下,臉上血色再消數分,孫大人的身子不受控的又往地上貼了些許,顫語回道。
「稟陛下,稟陛下……」
連着道了數聲的「稟陛下」,可這需要言稟之事,這孫大人卻不知該從何處再詳一遍。就在孫大人顫顫巍巍強壓心下恐驚時,那殿上的皇帝顯然已無耐性。本就游戾着伐殺的眼,眸色突然往下又暗幾分,當那暗下眸色的眼落審在孫大人身上時,寒祈說道。
「連自己想稟之事都給忘了,看來孫大人年事是真的高了,這記性也不好使了。既然孫大人如今連記性和腦子都不中用了,那朕,乾脆替孫大人廢了,如何?」
記性和腦子不得用了,就得將這些無用之物全部廢掉,寒祈這一番話,實是驚心。也是因了寒祈這一番驚嚇的言論,叫殿堂下的孫大人徹底沒了面上血色。
血色瞬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