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不肯離走的三位少爺,最終叫蕭楚愔以那樣的法子平安送出。蕭楚愔做事本來就思算諸多,事事講究穩全,如今又有陳留香暗下相幫,蕭家秘逃之事,自然行得更是悄無聲息。
蕭家一點一點正在清空,而蕭楚愔則繼續留於蕭家,穩住局勢。
對內,如今的蕭家早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可對外,蕭家到還是如了平往,除了蕭家近來不知為何,生意突然間慘澹了許久,京都生意漸漸現了垮崩之勢,其他倒也沒瞧出有什麼同平常瞧着不同不妥的。
其他諸事瞧着,沒多大的不妥,唯一叫人覺着有些奇怪的,就是已經許久沒見過蕭家布坊的三掌柜,還有那蕭家的練主事同京都混名在外的蕭家幾位少爺。
這三掌柜可是蕭家家主最為信任的左膀右臂,突然沒了個身影,的確叫人有些怪奇。而那蕭家的幾位少爺,平素也沒幾個安分的,如今一晃幾天過去,竟然連個人影也沒瞧見,同樣叫人覺怪。不過這樣覺怪之事,倘是換了個方向再想,倒也沒覺有何不妥。
三掌柜本就是蕭家請來的掌柜,如今蕭家生意淡慘,這掌柜的突然請辭,也不是不可能的。至於蕭家那幾位少爺,早在半年前就已收性,漸漸不上外頭胡鬧,一連多日呆在蕭家不出門也是有的,這才幾日不見,倒也不是甚怪的事。至於那蕭家管事的練遜,同着許久未見,的確幾分甚怪,不過這旁人家的事又有幾人能清,加之這練管事是蕭老爺在世時的老人,故而久着未見,倒也沒人多思旁處。
京都旁處除了偶時有人說上幾句,倒也沒將這些事擱於心尖。旁人粗看這些,自然只能看到一些表虛的事,可那多心之人,卻總能從這些粗表忽看不覺怪奇的事中看出一二分不妥來。
剛剛登基,奪了皇權,寒祈一開始是着實忙於肅清黨派。畢竟一個權黨若是想要久持,這眼皮底下的,自然都得是自己的人,方是妥的。黨派肅清,甚是要緊,饒是寒祈心思再足,也做不到同時關處兩處。也正是因了這般,才叫蕭楚愔尋了空擋。
空檔有,心思也正好顧不上,可不管這朝堂上的黨派肅清如何要緊,這蕭家的事,寒祈也照樣命人盯着。蕭家這段時日的日現怪奇,旁人瞧着或許沒太上心,不過時日越長,越是叫人思覺不妥。故而這一份奇詭,最終還是傳入宮內,入了當今聖上的耳。
旁人未覺有怪,可寒祈畢竟不是一般尋常俗輩,蕭家暗下究竟在行什麼,寥寥一問思思一探,心裏頭也就明了。
明明事已至此,當再無翻盤的可能,唯一的路就是呆在那兒,等着死亡的降臨。可這蕭家,畢竟非俗之人,事到如今居然還能動起幾分的浪,不但瞞着自己暗下將蕭家家產全數運出,就連那蕭家的人,也是一個接着一個無聲無息的隱消。
蕭家,寒祈是絕不會留的,不管是蕭家家主,還是那下頭的少爺,又或者是蕭家裏頭得權的。這位新登基的君主,一個都不會留。
本來心裏頭就已思布妥當,等着朝堂之事辦妥,他就將蕭家一干人等全部送入黃泉。沒想到這手頭的事還沒辦完,竟讓蕭楚愔尋了個空,無聲無息密下潛逃。
蕭家的秘逃,對於寒祈而言,自是一件絕不可忍的事。對於蕭楚愔的手腕,他再一次感到驚嘆,然而驚嘆也僅僅只是驚嘆。這不管如何絕不願歸於他麾下的蕭家,就算如今霸業到手,他也絕不會留。
蕭家人雖已逃,不過蕭家的當家家主還在京都,既然蕭楚愔敢無視危險繼續留於京都,那麼這蕭家的當家家主,他也不能漠視了蕭大小姐這一份勢下的霸凜。
蕭家家主只要死了,那些潛逃離京的蕭家餘孽,對於寒祈而言不過時日之事。故而在察覺到蕭楚愔暗下所行,這位榮登皇位的當今聖上,直接命了人,暗下滅屠蕭家。
君要臣死,臣都不可不死,更何況蕭家不過一介布商。
就算寒祈這一件事不願做得太了明,不過陛下這命既下,蕭家也斷無再存京都的可能。寒祈暗旨剛落,屠殺之人也是夜潛,而今夜暗下,蕭家將是一片腥風血染。
寒祈這人,蕭楚愔看得極透,早在一開始她就已知,絕不能同這個人走得太近。而事實證明,她一開始的直覺是對的,只是人世常態,總是如此,就算你的直覺再如何敏銳,再如何警覺,總避不得這人世間的戲弄。
第二七四章 險逃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