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仙仙絕非尋常女子,便是因了她的不尋,所以能制壓她的毒,也是非尋。一生的廢癱,無論是女子還是男子,這樣的苦還不如叫人取了性命。
上前看着,話一句一句出口,話音落後,看着素仙仙眸中再深的詛恨,何旭說道。
「你這一生也是行了諸惡,便是對你用了這樣的藥,也不過是你的報應。雖是報應,可不管怎麼說,你我皆是同門。倘若你願意如實告知,告訴我你為何千方百計混入蕭家,混入蕭家究竟想對蕭大小姐做什麼,究竟聽從何人之命,我現在還可以將解藥給你。此刻服下解藥,雖說功力是保不住了,不過至少無需一生爛癱在床榻上。」
只要她現在肯實言實說,就算是看在同門的份上,何旭也能留她一個完整。
只可惜素仙仙從來都不是個會屈服的主,身中奇毒又如何?命落他人之手又如此,後半生將生生世世癱臥床榻永不得動又如何?就憑這些,就想從她的口中撬出話來。
簡直痴心妄想。
她就在想,縱是自己行了多年的歹惡,就算師兄要替師傅清理門戶,何得如此費心,居然專為自己研了那樣的奇毒。可如今看來,師兄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清理門戶不過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因了那事。
心中了明,面上直接現了諷刺,身體雖然已是半寸都挪動不得,不過素仙仙還是哼冷說道:「師兄是想從我這兒套出什麼?」
「只要師妹肯說,一切都還有迴轉的餘地。」
「若是我不說呢!」何旭的話,只會叫素仙仙面笑更沉,陰陰一笑,唇勾意冷,冷現之後,素仙仙上湊了身,輕聲說道:「你我各為其主,今日栽在師兄手上,是仙仙技不如人,仙仙認命。不過師兄想從仙仙口中挖探師兄想知的那些事,仙仙還是奉勸師兄,別想了。」
「難道你就真打算一生一世這般癱着,永如廢人?」
「師兄這是在關心仙仙嗎?仙仙倒是不知,師兄心裏頭還會記掛我這個師妹。」
笑諷冷嘲,這二人彼此間,早不將對方視為同門。
心裏頭究竟還掛不掛記,何旭自個也說不上來,不過至少有一個人,他心裏頭還是會記掛着素仙仙。看着素仙仙那早就陷了修羅癲魔的雙眼,何旭說道。
「我掛不掛記你,這並不打緊,可總有人,心裏頭掛記着你。」
「呵,這世上竟還存着這樣的人,倒叫仙仙奇了。便是不知師兄所提的,乃是何人。」
「蕭家三少!」
師妹的脾氣,歹執,尋常法子可撬不開她的嘴。雖說何旭也不屑用眼下這個法子,可在瞧見師妹對那廢癱一世全是不在意的神性,以及方才得聞中毒之事與蕭楚恆脫不開干係時那眼中游閃而過的異詫。
何旭還是開了口。
女人,便是如此,若是陷入情網中,就如同那落陷泥潭一樣,愈陷愈深,最後直到沒頂的萬劫不復。
蕭楚恆,這是一個能讓素仙仙習慣,習慣到身上染毒她都沒有察覺的存在。便是因此,何旭才想以楚恆為破口,撬開素仙仙的嘴。
只是素仙仙對於男人的恨,那一份詛恨早已遠超何旭所料。的確,在蕭楚恆的粘纏之下,素仙仙的確動了幾分不當動的悸思,不過這一份心悸卻不足以壓下當初那人在她心上留下的痛。
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痛,恨痛到覺着這個世界的男人全都該死。何旭方才的話,已讓素仙仙認定蕭楚恆假意粘纏,接近自己,讓自己藉由他做了踏跳入了蕭府,不過是一場騙局。
既是騙局,那麼這其中的一切當是騙思,是虛情假意。既是虛情假意,那何旭如今的這一番話,在素仙仙耳中如何不讓她覺着可笑?
當下一聲仰頭的笑諷,諷冷之色隨笑而出,刺冷的笑語落後,素仙仙這才緩收嘲笑,隨後移落着眸,復看何旭,說道。
「蕭家三少,師兄是想與我說,若是瞧了我這般,那蕭家三少心裏頭會覺着難受?」
「是否當覺,想來你心裏也是明的。」
「便是明,又如何?不明,又如何?師兄,莫不是你覺着將那蕭三公子搬出來,就能從我口中撬探出你想知的事吧。」呵呵冷冷一字一句的斷,比起方才那壓怒下的話,更帶一種說不出的陰詭之感。這樣的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