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逍遙王府離開後,蕭楚愔這一顆心便沒再定過,尤其是事後思及約宴之上驃騎將軍似有似無意明言明的那番諱語。
蕭楚愔這心,更是無法定安。
自出府歸府,蕭楚愔的眉心便一直蹙鎖在那兒。
驃騎將軍親自放帖約邀,廂竹雖是蕭楚愔的貼身侍女,可因尊卑身份,這將軍的宴邀她是沒資格入內的。所以此次邀下究竟何意,內又發生何事,廂竹不清。
饒是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蕭楚愔眉宇中的鎖蹙仍讓廂竹覺了不安。
逍遙王府,倘若這一份約邀來於逍遙王,自無需擔憂。可如今這一份請帖並非逍遙王遞請,而是驃騎將軍。
廂竹這心,也因蕭楚愔漸不見松的眉宇點點繞了憂擔。
看着書房內靠在椅上,後仰着頭整個人陷癱於椅內的蕭楚愔,廂竹心中極是憂擔。伺候一旁,瞧了半晌,見蕭楚愔只是閉目琢思未有言語,廂竹那處也是忍候不得。心中反覆思躇許久,因見大小姐僅是閉目始終無開語之意,廂竹最終只得出聲詢道。
「大小姐,此次驃騎將軍約邀,究竟為了何事?可是咱蕭家行了什麼,叫將軍上心了?」
若無事掛,想他堂堂驃騎將軍,怎會遞帖邀了蕭家赴宴,且這設宴的地方還選在逍遙王府。驃騎將軍約邀大小姐究竟談說了什麼,廂竹確是不知,可心思本就較旁人多上半竅的她,饒是不知事因為何,心裏頭總能隱出幾分猜意。
當下話出了口,人也游凝半晌,心緒游瞬走了一遭,廂竹再語輕道:「莫不是,因了逍遙王?」
話音剛落,那閉目思凝的蕭楚愔忽聞睜眼,視線落盯在天頂上,隨後移眸落看廂竹。明顯暈了意的視眸落焦般凝盯半晌,直瞧得廂竹渾身上下隱覺不適,蕭楚愔這才正了身,穩了坐,而後收眸說道:「既在逍遙王府設的宴,當然與逍遙王有關,莫不然何的在那處宴款我和楚瑞。」
「在逍遙王府設的宴,若是逍遙王款邀大小姐與四少爺,倒也罷了。可如今這宴設之人可是驃騎將軍,驃騎將軍素來久駐浩北,甚少歸京,便是歸京也僅同達官貴人當朝重臣有所交集。咱蕭家雖說京都首富,可若要說也不過一介商戶,布衣無權之輩,與這驃騎將軍全無半分干係。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以往的大小姐,也不曾識過驃騎將軍。如今這突然約下的邀,且還與逍遙王府密不可分。大小姐,您說這驃騎將軍,他究竟揣了什麼心思?又在打什麼用意?」
若是先前,或許還能用曖昧不清來闡言,可如今眼下。
蕭家既赴驃騎將軍的約,這一件事從本根上也已變了意。
雖說蕭楚愔從來不望變了這一份根意,可這世道,走算本就不是握在人的手中,而是全看老天爺如何安處。就算心裏頭如何思,如何算,很多時候,或是打從一開始,事情的走勢就已趨了一處。
根本意變。
蕭家和逍遙王府,早在他們還沒清其中秘意時就已昧了關係,如今驃騎將軍這一約,蕭家這一赴,這一份曖下的昧,更是迷染幾分。
因聞廂竹之語,始終聞而無聲的蕭楚愔在她的話剛落時忍不得長聲舒了一口嘆。這一聲嘆,甚是長冗,幽幽一聲,宛如將肺中的氣全數吐出。然悠一聲長嘆後,蕭楚愔這才開了口,說道。
「這驃騎將軍到底揣了什麼,又打着什麼,還不是枱面上明擺着的事。這一次梧州之事,咱蕭家所行的那一些,怕是京都上下早就輪傳一番,雖有江家在前替咱做了盾,卻也免不得有人談及聊及。這驃騎將軍,你莫看他身在浩北,久久不得回京一次,不過這權位能拽到這般還未出事,這手頭上的能耐也是常俗之人所不能比的,便是這京裏頭,就不知藏了他佈下的多少隻眼。咱蕭家,雖說開棚施粥這一事與逍遙王無關,不過這京都裏頭七流八傳的事,何時少過,只怕這裏頭的真真假假,人還未回京呢,那驃騎將軍心裏頭就已揣得清明。」
人是說着,眉心仍蹙,鎖擰沉眸,蕭楚愔續道:「驃騎將軍的心思,你當時人是沒在宴上,若是在了,想來也是瞧得清的。此次設宴邀請我與楚瑞,恐怕是純了心的想要攏拉咱們蕭家,對外也算坐實了蕭家更傾逍遙王之事。」
蕭家乃是京都四家之首,若是蕭家密親逍遙王,饒是朝堂之上可能幫襯不上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