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證據,必死,若是將證物偷走,或許還能換來一線生機。不偷,就等着下半輩子在牢裏頭不生不死的活着,可若是順利偷走,自己下輩子便是衣食無憂。
不管是聰明的人,還是愚蠢的人,這一件事上究竟如何抉擇,想來在得知大小姐得了一樣至關重要自己遺留在縱火處的證據時,心裏頭已經定了決心。故而當夜深之後,三掌柜派人上蕭府通報,告知大小姐已經逮到耗子時,蕭楚愔並未覺了驚詫,而是命人備了轎,直接趕至布坊。
深夜再回布坊,這兒已是夜靜,獨獨只有正廳內點着燈,三掌柜氣怒着眼瞪着堂中低跪的人。而那低着頭跪在正堂一副夥計打扮的小廝,此刻早不敢抬頭,就那樣恐驚的跪在那兒,氣也不敢重喘。
這人,便是這次縱火焚屋的內賊,因逮了人,三掌柜的火自是旺的。在瞧見蕭楚愔來了布坊,這怒氣之下的三掌柜這才匆匆迎出,說道。
「大小姐,人抓到了。」
「抓到了?」
「是的,就如大小姐想的那樣,為防事情敗落,這小子果然鋌而走險深夜回布坊上小的書房裏頭偷那件證物。還好大小姐事先吩咐,讓小的差人暗處盯着,又想了這一招妙計,要不然還真逮不住這傢伙。」
自己手下的夥計竟然干出這等醜惡的事,三掌柜這兒怎能不惱氣,惱氣之下更多的也是一種自我的內責,怨着自己沒看好布坊的夥計,讓他們行了這樣歹惡的事情。三掌柜心裏頭在想什麼,蕭楚愔自是明白,當下看着他說了一句「這事可不能怪你」,蕭楚愔這才進了內廳上了正處,行到夥計邊側說道。
「抬頭。」
話落,夥計的身子下意識僵了顫,不過顫後還是乖乖抬起頭,當視線與蕭楚愔的眸眼對上,這名夥計甚至都不敢再凝對一刻。直接重重跪拜磕頭,夥計求道:「大小姐,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
明明直接叫三掌柜的人抓了先行,竟還有臉在這兒喊冤,當下火氣直接上涌攻心,蕭楚愔冷呵笑道。
「冤枉,既然你覺着自個冤枉,那你倒是說說,這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覺,你偷摸着回布坊作甚?而且還上三掌柜的書房裏盪游尋翻。怎的,你不會想告訴我今夜夜色太迷人,孤枕輾轉難入眠,一直睡不着又不樂着在自家好好呆着,就盪游出來順帶上布坊瞧瞧。結果途經三掌柜書房時覺着一時興起,就拐進去瞧瞧。只是單純瞧瞧,什麼都沒想做吧。」
蕭楚愔這一番話聽着像是在給夥計找藉口,尋理由,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可就是這樣的頭頭是道,便是再借給夥計一百個膽子,這個頭他也不敢點下去,只能伏趴在地上不停的討着饒,一句解釋的話都不敢說。
已是人贓並獲,如今不認罪也就罷了,竟然還在大小姐跟前胡來。三掌柜這心中實在惱氣,當下也是氣不得,直接從袖裏取出廂竹的荷包,隨後扔在那人跟前,三掌柜說道。
「大小姐在這兒,你竟然還敢瞎說。你說我冤枉你,那我在你身上搜出這個荷包是怎麼回事?如果你不是做賊心虛,你告訴我偷摸進我書房偷這個荷包,你想幹什麼。」
這裏頭藏的可是指認犯人的證物,倘若他不是縱火之人,為何要對這物動心。
夥計這次可是在三掌柜的書房裏叫人結結實實逮個正着,如此還想狡辯,實在可恨。
怎麼也想不到自個手下竟有這等辯狡之人,三掌柜是真罕着動了氣。倒是蕭楚愔,面對着夥計的狡辯竟也沒生氣,而是看着那僵顫了身的夥計,蕭楚愔說道。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今日在廢墟中究竟拾到什麼?」
這荷包裏頭究竟藏了什麼,夥計自然想知道,畢竟這可是指正自己縱火的證據。今夜潛入三掌柜的書房,因為做賊心虛,故而找到荷包時他第一個念想就是趕緊跑了,免得叫人發現,至於這荷包裏頭究竟藏了什麼,他是沒時間瞧的。誰知人才剛剛拿了荷包,步子都沒邁上一步,就叫侯在外頭的三掌柜逮了個正着。
被人逮後,又連踢帶踹的帶到這兒,這荷包內的藏物他更是不清曉。如今蕭楚愔詢了,夥計自然好奇,只是好奇歸好奇,卻也不敢開口問。
他不問,蕭楚愔卻明擺着有意讓他知曉,當即笑看着夥計,蕭楚愔說道:「想知道,便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