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下了馬車便叫練叔拉着一番上下審量,還連着被詢諸多,以至於蕭楚愔都忘了留神家中長弟是否在邊上候着。如今回了神四下掃看,竟沒瞧見楚傑影子,當下蕭楚愔疑了。
直接瞧了練叔詢問楚傑身在何處,這一問也叫練叔意識到大少爺竟不在邊側,臉上顯了幾分疑,練叔四下看掃說道。
「怪了,今早還同大少爺說了小姐今日便至,大少爺也說會與練叔在外頭候着小姐,怎的這會子卻沒瞧見人了?」
他這眼裏頭就剩下自家小姐了,大少爺究竟在還是不在,練叔還真沒留了心思,當下叫蕭楚愔一問,他也是迷着。自個剛回家,那混小子便連個影都沒叫自個瞧見,着實有怪,心中起疑眉心不自覺蹙起。不過蕭楚愔也沒急着差人去尋,只是吩咐一句見着大少爺便讓他來內堂見自己,這才進了府。
蕭家雖然不缺銀子,不過路上奔波自然不可能每一樣都是稱心的,所以回府之後一番梳洗歇息後,蕭楚愔這才攜了楚恆楚瑞好好感受一番家的溫暖。楚恆楚瑞都曾離過家,只不過少爺離家大多數都是外出遊玩,自然怎麼舒服怎麼來。所以不管他們以前離過幾趟家,出過幾次遠門,這受的罪加起來都不及此遭一半。
自家少爺最是挑剔,這已經細心備了多日的東西,練叔還憂着不能稱了少爺的心思。誰知少爺剛剛坐下什麼也沒挑便是一股腦全部下了肚,那一番不挑不剔的模樣除了叫練叔吃驚之外,更多的還是欣慰。
果然還是大小姐有能耐,瞧瞧少爺這一趟門出的,人都懂事了。一番吃喝再小歇片刻,從廂竹那處接了茶抿了一口,蕭楚愔這才拭着唇問道:「對了練叔,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家裏頭可還好?」
「家中一切皆好,大小姐無需記掛。」看着蕭楚愔,眼中透了慈愛,練叔說道:「布坊那兒三掌柜管得極好,便是練叔我這個跟在老爺身邊多年的老夥計,都忍不得要佩服三掌柜。大小姐不在的這段時日,三掌柜談妥了不少買賣,就連前些年斷了與咱家生意往來的蘇繡三坊,三掌柜也將這筆買賣談了回來。」
「哦?當真如此?」
蘇繡三坊的刺繡名滿天下,那繡娘手頭的功夫,饒是宮中繡娘比之也不見遜色。以往蕭老爺在世時曾與蕭家有過生意往來,可自打蕭老爺過世後,這生意漸漸也就斷了,孫掌柜還在任時便同這三坊沒了干係。
蘇繡三坊因是名繡,故而生意斷後想再往來也是不易。原着蕭楚愔還在心裏頭磨算,如何才能重新談妥這樁生意,叫布坊的生意再壯擴大。沒想到李小三那處倒是先一步看透自個心思,趁自個離了京都之際便將事給辦了。
沒想到這李小三除了一張顛倒黑白的嘴,竟還有這一番能耐,當即蕭楚愔挑了眉,笑道:「看來這李小三,沒叫我失望啊。」
「三掌柜的確是個能耐的,這一點練叔服了,以前大小姐執意要讓他替了孫掌柜當這布坊的管事,練叔這心裏頭還有幾分憂呢。可沒想着這小小的夥計竟有如此能耐與手腕,到是練叔走了眼,果然啊,要論這瞧人的眼,沒誰厲得過大小姐的。」
「練叔便別誇我了,您跟在爹爹身邊,見過的人與事哪一樣不遠多於楚愔,若是要說人,還是練叔瞧得更准些。只不過楚愔比較喜歡用着賊性的,而練叔為人更偏正氣,故而楚愔用的這些人練叔瞧得不清罷了。」
這些老一輩的,做事講究規矩,用人自然也是規規矩矩,故而行事上免不得畏首畏尾不似蕭楚愔那般敢行敢做。
布坊的李小三,沒叫蕭楚愔失望,而這茶坊因為唐掌柜已叫蕭楚愔辭了,如今由練叔暫管其事,蕭楚愔自然更不必操心。問了幾句家中之事,大致妥當後,蕭楚愔直接將話題轉到楚傑那處。
杯中的茶已喝完,將茶杯輕放於杯托上,蕭楚愔看着練叔問道:「這家裏頭的生意沒出事,那家裏頭?可有鬧出惱人的事?」
「大小姐問的,是哪些?」
「練叔真是的,楚愔還能問誰,當然是楚傑了,他……」暫頓片刻後,蕭楚愔續道:「這兩月可是老實?」
蕭楚愔這話剛落,邊上聽戲的兩人當即來了心神。方還想呢,將大哥一個人留在家中,長姐就這般放心,回來都沒問上一句。如今看來這最為關心的,自當留於最後。
因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