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北的四家鋪子,本就屬在蕭楚然名下,既然蕭楚然想要,蕭楚愔當然沒有賴扣着不給的道理。人既已開口,他要的商契以及地契,自當全數奉上。
還以為長姐不可能乖乖鬆手,二哥上外頭遊了許久,如今回來什麼都沒說就提了這等可氣的要求,長姐那廂當是壓不下這一口氣才是。就算不讓二哥記憶猶新,怎的也得給二哥一點顏色。
誰知竟然沒有,那一夜膳堂散後,他們等來的不是蕭家二少爺跪在祠堂低頭認錯的消息,而是大小姐將城北四家鋪子的商契和地契都給了二少爺。
這一事,宛如轟雷而下,叫三位少爺全都愣了。
甚至還以為自己陷了夢魘,竟然做了如此怪詭夢事。
無論如何皆是不能信的,可這事實便是如此,縱是心裏頭覺着不可思議,它也仍舊發生了。
得了鋪子的商契和地契後,蕭楚然便不在家中久呆,除了晚上回來過夜暫住,平日裏一早便沒個人影,到叫人對他所行之事更是上心。
今兒也是如此,早早便沒瞧見人影,也不知是一早起的,還是昨晚壓根沒有回來。忽然回京,而後又是行這一番怪奇之事,家中於此早是上心,這幾日更是緊切盯着,想探清二少到底在打哪門子心思。這連着幾日的盯梢,到真叫他們尋了一個機漏。
這一日蕭楚然照舊出門去辦他的要事,而他那隨身伺候的小廝蕭祿,卻在今兒叫蕭楚然遣着去辦旁事。貼身小廝離了少爺,最是得宜之時,當瞧着蕭祿離了二少爺去辦旁事,早就候在暗處的賊子直接提了布袋上了前,將人從後頭蒙住,隨後連拖帶拽將蕭祿一路拉回家中。
這一路拉拽,可叫二少爺的貼身小廝整人懵了,全然不知為何攤上這橫空的禍事,一路的跌跌撞撞拖拖拽拽,好不容易人停了下來,那被裝在袋裏的蕭碌早已半暈半厥。
踢了踢布袋子,確定裏頭的人還能哼哼,蕭楚瑞這才命了家丁將口袋打開。
在裏頭不知悶了多久,期間還遭來賊子的趁勢踹踢,這套蒙在布袋內的蕭碌可是滿心的悶疑。好不容易袋子叫人解開,掙扎着從裏頭爬了出來,這人一冒頭正打算出聲呵罵,誰知眼一瞪眼睛一睜,待瞧見何人站在跟前時,那欲出口的呵罵聲直接叫蕭碌咽了下去。
罵人的話在嗓子處轉了一圈,隨後轉成面上的諂媚乾笑,還跌坐在地上的蕭碌急着起身,隨後衝着杵在跟前的大小姐一陣哈腰安候。
能當少爺身側的貼身小廝,這一股子機靈勁當是少不得的,瞧了蕭碌眼下這服諂的模樣,蕭楚愔倒是冷了一笑。瞥了一眼自上而下,瞧了他一身的狼狽以及身上幾處雖不不明瞧卻也顯清的淤傷,蕭楚愔直接半眯了眼朝着邊側楚瑞看去。
而那位壞性的四少爺,明顯一副「事不關己」,甚至還揚了下顎吊着郎當,對上蕭楚愔的審眸。
那日膳堂上,楚然與他可是起了爭執的,對於自家二哥,楚瑞沒法子下手,這一通悶火不泄又不成,自然只能泄到蕭碌身上。
楚然是個何等脾性,蕭楚愔心裏明白,所以蕭碌斷然不可能完好無缺的回來,她心裏也清。無奈一嘆,算是對於四弟泄怒的一種默認,再瞥掃了蕭碌後,蕭楚愔轉了身上了正位,而後坐下。
不是如常的端坐,反而斜着身,一側身子往邊上傾挪,肘部撐在扶手上,全身的力氣直接加壓而上。這種坐姿大家女子素來不得行,不過蕭楚愔卻行得自然,甚至還自透了幾分散漫。
懶散坐在正位上,散了身態瞧着堂下的蕭碌。蕭楚愔這幅姿態,看着很是閒然,卻叫蕭碌的心「咯噔」不住狂頓。
大小姐今兒將自己綁拖了回來,究竟為何?蕭碌是個聰明人,心裏頭也明着,大小姐命人用那種法子將自個帶回,斷然不只是想這樣懶着性坐在上頭看着自個。
懶懶散散,正堂內的氣氛卻欲顯欲奇,因為大小姐沒有出聲,故而正堂內也無人開口。小姐少爺到像是享着這份懶散,可蕭碌這兒卻受不了了,這種無聲無息眾人落眸盯着你看,還不如一鞭子直接抽在身上來得痛快。
當即面上服諂的笑開始現了僵,蕭碌一面屈哈着身子,一面看着蕭楚愔,笑着說道:「大……大小姐,這,這是怎麼回事?這好端端的大小姐怎命人將小的綁了回來,是不是小的做錯了
第一一四章 一身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