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穿着寬鬆的睡衣,腳上趿拉着一雙紅色的塑料拖鞋,頭蓬亂,臉上還掛着沒有清洗乾淨的濃妝,就連那眼角還殘存着沒有擦乾淨的眼線,臉頰上還有些脂粉的殘妝。
但即使是這樣子,我仍舊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分明就是昨天晚上站在那酒店的門口,在竭盡全力拉扯着我和崔明伏一起去做「大保健」,價錢攔腰降下去的「風塵女子」,最後還被我和崔明伏笑話「坐地吸土」的女人。
草,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讓我們又遇到了她,而且十分巧合的是,剛剛跟我們說話的小女孩,好像是她的女兒。
那女人有些不耐煩地呵斥了女孩兒兩句,手中提着一個膠袋,裏面放着幾棵青菜,便又走到了一邊,女孩兒則蹦蹦跳跳地跑了回來,而那女人也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個打火機還有一顆煙,邊走邊慢慢地點燃。
她身形晃蕩,腳步也有些蹣跚,那一身睡衣看起來年頭已然是有些長了,顏色都白了,還有那雙紅色的塑料拖鞋,也是同樣的殘破不堪!
女孩兒赤着腳,站在我的身邊,仰起那稚氣未脫的臉龐,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看着她那雙滿是泥屑的腳丫,還有那黑亮的面龐,突然覺得這臉上反射着一種光,這種光刺的我有些睜不開眼睛。
我深吸了口氣,忽然覺得剛剛離開的那個風塵女子,當真是十分的可憐,生活不易,有些時候,也是被逼才會走上這條路。
我往前看了看,崔明伏站在河岸上,和米恩在聊着什麼,他的背對着我,我則深吸了口氣,從兜裏面摸索了兩張人民幣,遞到了小女孩兒的手中,但是小女孩兒卻瞪着那一雙懵懂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好像弄不懂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來,叔叔給你的,你不是要去北京嗎?把這錢收好存起來!」聽到我這句話,女孩又咧嘴一笑,這才伸出一雙髒兮兮的小手,把錢接了過來,而後雙手合十對我作了個揖。
「來,這是阿姨給的,我們都歡迎你去北京!」我的心臟一震,轉頭看去,正是崔明麗,她微笑着把手中的一張百元大鈔遞到了孩子的面前,女孩再次接下,竟然沖我們跪了下去,我正想去扶她,但是崔明麗卻一把拉住了我,「別,或許她只是想對咱們表達一種敬意……」
女孩行禮過後,便從地上慢慢地站起,拍了拍自己的褲子的膝蓋,跑到了一邊,我望着女孩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氣,但願以後,她會幸福,起碼……有個正常的工作,「謝謝你!」我由衷地對崔明麗說。
但是崔明麗卻微笑着搖着頭,「沒什麼,這是我想去做的,起碼比1o美金要多……」我的心再次被震動!
河邊有一位衣服襤褸地老人,頭蜷曲成一團,也不曉得多久沒有洗頭了,竟然坐在那邊在「嗶嗶啵啵」地找着虱子,每用手指抓到一個,都會機械性地送到嘴巴裏面,仿佛嗑瓜子一樣地,就聽到「嘎嘣」地一聲,把虱子竟然吞進嘴裏。
看到這一幕,我捂住了嘴巴,胸口翻滾,崔明伏卻饒有興趣地看着,便轉過頭來告訴我,「幹嘛啊,你少見多怪,這也是一種攝入蛋白質的方式!」
但是在這老人的面前卻放着一個竹編的大鳥籠,裏面放着幾隻小鳥,有遊客走到老人的身邊,買只鳥兒,而後走到河邊前去放生。
崔明麗估計是動了惻隱之心,正準備走到那邊去買小鳥的時候,米恩卻叫住了她,並且告訴她,「別買,這些小鳥都是訓練好的,你買來放生,但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它們卻還是會飛到籠子裏面去。」
我瞅了眼那個正在把虱子當瓜子兒磕着玩兒的老頭兒,頓時覺得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
又在河邊逛了一會兒,米恩問我們,果真不去殺人場和大皇宮了嗎?
我們紛紛點頭,就連遊玩性質最高的崔明伏都表示,去那種單純的景點沒有任何的意義,若是想要了解一個城市根本性的氣息,是從這街道上面的一點一滴,一絲一毫地空氣當中感受出來的。
這個崔明伏,自從知道自己未來的准岳父,具有文人雅士的風範之後,沒事兒便會捧起一本書給自己充電,增加自己的情調,這和之前的他的說話方式,完全不一樣了。
路邊攤上面有着不錯的當地小吃,可是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