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揉了揉額頭接着跟我說,我和師父就這麼每天都在尋找,足足找了一個月,卻還是一無所獲。也許是我們每天都沒有收穫,而且每天都被關在那破房子裏,導致我們精神上還是非常受影響。師父也一天比一天憔悴,卻又始終不敢對人家發作,到了最末幾天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趁着晚上開門的時候把那個每天都帶着我們去找鬼魂的人抓進了屋子裏,問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放了我們,對方的回答是,什麼時候找到,就什麼時候放了咱們,除非我們明確地告訴對方,自己無能為力,找不到。
大毛說,在我還沒回答的時候,師父就搶先說道,請你轉告我們的僱主,我們技不如人,無能為力,這件事我們不做了。請他批准,放了我們回家吧。
我越聽越奇怪,王承乾在我心目當中,可不是這樣一個人。既然他都這麼做了,說明那個背後的僱主真的來頭不小,王承乾非但不敢得罪,還有些害怕對方。
大毛說,於是當天晚上師徒二人還是去照例尋找了一番,也依舊沒能夠找到那個穿着綠色旗袍的女人。而當天晚上看守他們的那個人也去回了話,到了月末的時候,才把他們師徒倆給放了,而且臨走的時候和來的時候是一樣的,用布條遮住了眼睛,直到送到了縣城,才讓了他們自己回家。
從大毛的口述當中不難得知,這個「三川鬼市」並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個地方,至少王承乾他們去的時候是被蒙着眼睛帶了去的,說明背後的僱主其實是不希望這個地點被曝光或者傳出去。而大毛為這件事苦惱,並非是因為自己師徒二人辦事不力,未能夠完成委託,而是因為他和王承乾打從心底都認為這件事似乎有點不對,但是具體哪裏不對,他卻說不上來。
鑑於我本人,我也是嗤之以鼻的,由於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的存在,自然也談不上有什麼看法,於是只是安慰大毛說,只要人平安回來了就好,你都瘦成這個樣子,看來那一個月的時間雖然什麼都不缺,可是心裏憋屈啊。大毛說可不是嗎?你在這個行業里這麼多年了,你幾時見過用軟禁的方式求人辦事的?這是求人還是逼人呢。
由於我聽大毛說的內容,他也並不知道那個地方究竟在哪,只是知道是在蜀中成都不遠的地方,但是那遙遙大平原上,範圍何其之廣,還真是難以尋找。於是我問大毛說,那你今天跟我說這些,是純粹只是想要分享給我知道,還是別有所指?
大毛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抬起頭來看我,只是兩隻手環抱着酒杯,一直沉默。隔了好久他才開口對我說,山空哥,我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如果說一個人需要這麼秘密地去找一個鬼魂,並且還是在這樣一個以販賣鬼魂而存在的市場上,加上對方的背景現在也了解不多,如果說我們知道了卻不了解清楚的話,將來可能會讓我們受到牽連的。
其實受到牽連的只有他和王承乾而已,我們這樣原本就不知情的人,其實並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但是從大毛的口氣中來聽的話,他似乎是在隱晦地告訴我,這件事他希望去查個清楚,如果只是單純的尋人的話,那有很多種方式,去販賣市場非但不是最好的一個,甚至還是可能性最小的一個。
大毛說,你看啊,但凡能夠拿出來賣的,或多或少都是有賣的價值在,低價的人家都能自己去抓捕,何必還專程來買賣。說明那個穿綠色旗袍的女鬼,必然有大作用。加上她的腦門上有彈孔,說明此人的死是槍殺,這種鬼魂就很難超度了,倘若那個背後的僱主尋找這個鬼魂是懷有什麼大目的的話,那麼也許會波及到咱們整個行業的。
這倒是說的沒錯,假如我是那個背後的僱主,我若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小把戲的話,我也會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如此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帶着大毛和王承乾去的時候,都要蒙上眼睛,而且白天要將他們關在房子裏不讓出門了,而且每天晚上尋找鬼魂的時候,也都有專門的人陪同,就是為了減少王承乾和大毛和周圍的人打交道的機會,加上他們倆都是我們本地人,去了一個外地的地方本來認識的人幾乎就沒有,如此小心翼翼,也不得不讓人起疑心。
於是我問大毛,那你現在想怎麼辦,就憑你這小毛孩子,你難道還能揭穿這背後的事情嗎?大毛說就算我是小孩子,但我也覺得這件事我必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