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瑪聃說完,就蹲下身子摸出草藥,放在嘴裏嚼了一陣後,然後吐在手心裏,接着取出一個搖鈴來,這個鈴鐺和秦不空傳給我的很像,或許少數民族的師傅們其手法或多或少都有些大同小異之處。只見甲瑪聃朝着吐在手心裏嚼爛的草藥一邊搖鈴一邊念咒,隨後他掀開我抱在大毛胸口的紗布,然後把草藥都敷了上去。
大毛已經暈了過去,卻在草藥敷上的一刻一下子痛得醒了過來,哇哇大叫着,我寬慰他道,沒事了,是甲瑪聃在幫你敷藥呢。大毛的叫聲聽上去雖然虛弱,但是並非沒有氣息的那種,這證明先前我的處理和甲瑪聃的草藥的確是有作用的。甲瑪聃重新幫大毛包紮好,說不會有大礙,回頭找中藥鋪子開些房子好好生肌調理即可,甲瑪聃是用藥的高手,他這麼一說我就放心多了,畢竟先前我身上幾處脫臼,都是他的草藥才讓我好得這麼迅速。
甲瑪聃站起身來,從口袋裏摸出那個女鬼的竹牌子遞給我說,來吧小兄弟,咱們就此別過了,我接過竹牌,不明白他的意思,看我接過之後,他微笑着對我伸出右手,那意思是要跟我握手,這次握手,其實就是道別。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明白,於是我抓着甲瑪聃的手,在握住他手的時候,一股子很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不對,應該說是直接好像電影畫面一樣,出現在我的腦子裏。
那些畫面非常零散,每個持續時間大約只有幾秒鐘,但是數量卻很多,按理說在短時間之內我是無法記住這麼大量的信息的,但是奇怪的是,每一個畫面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這些零散的畫面就拼湊成了先前甲瑪聃失蹤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原來他一直想法子潛伏在地包天的窗外,直到我這邊鬧了起來之後,地包天原本回了屋子,但是又提着槍走了出來,這個時候甲瑪聃就混進了地包天的屋子,他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來救我們,是因為明知道我們是有能力對付這群人的,反倒是那個女鬼此刻卻不好對付了。因為女鬼是甲瑪聃已經賣給了地包天,按理說的話,它的主人是地包天才對。而既然認了主人,就必然會相應地保護自己的主人,所以如果我們就算真的在肉搏當中打敗了地包天一群人,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這個女鬼了,而那個時候我們大家都非常虛弱,所以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甲瑪聃正是因為這樣,才遲遲沒有對我們出手相救,只有他還保全自身的情況下,才能夠幫助我們牽制住接下來即將面臨的危險。而隨後的畫面就是地包天被我打敗,然後女鬼出動的時候,但是那個時候甲瑪聃已經找到了女鬼的竹牌,於是他就跟女鬼在地包天的屋子裏纏鬥了起來。甲瑪聃雖然算是高人,但是先前那次收服女鬼,是因為女鬼化成了兩個分身,分別被我和大毛牽制住了一個,力量也算是一分為二,這才給了他這麼順利收服對方的機會,但是當時那種面對面的硬碰,且女鬼的力量合二為一,這結局就很難說了。
甲瑪聃經過一番打鬥之後,就用絆魂索抓住了對方,但是自己因此也受了些傷,他也沒能夠躲過和我們起初的命運,也被那個女鬼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胸口。但是甲瑪聃和我們不同的是,我們雖然能夠看見這個女鬼,但是如果不用例如紫微諱,雷決等東西擊打的話,其實是沒有辦法直接觸碰到對方的,就算明明白白看到女鬼在自己眼前,當我伸手去打的話,也就好像是打到一團空氣一般。但是甲瑪聃的手上有佛家五眼的紋身,他可以直接用手和鬼魂發生接觸,因此而對抗女鬼。
在甲瑪聃抓住了女鬼之後,女鬼始終不肯安寧,於是甲瑪聃趁着短短的時間給自己化了個替身,而替身的對象就是外頭的那個女人。既然這女鬼今天非得要走一條命,那就把這個女人的命給她吧,正好算是除害了,搞不好還算作女鬼的功德一件呢。於是才有了後來的一幕,女鬼殺死了那個女人。
這一切信息,就在短短的一兩秒鐘握手的時候,透過甲瑪聃手心的佛家五眼傳遞給了我,而我也知道如果他沒有釋放法術的話,我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就如同尋常的握手一般。正是因為甲瑪聃知道我心裏早有疑問,而自己又懶得用言語解釋,於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我,因為他說出口或許我未必會相信,但是讓我親眼看到,那又另當別論了。
鬆開他手的時候,我就好像是從一場極其真實的夢境中醒過來一般,這樣的感覺非常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