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動中,這血目章魚血紅如柱的四隻大眼,那暗褐色的光滑表皮,更為這種動物增添了幾份猙獰之態。
馬一帆這時候,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手裏抓着桅杆,渾身都在發抖,真不知道他當初怎麼有勇氣直接把大副殺掉的。這位準備要抓一隻虎斑章魚的「深海巨怪殺手」,現在徹底成了一個膽小鬼,我幾次喊他,都根本不回應,深身就像通了電一樣顫動着。沒辦法,我只好直接上手,扇了他一巴掌,喊道,「船長大人,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熊啊。得趕緊指揮船員們行動啊。」
這種情景,馬一帆應該也是第一次遇上,完全被驚着了,在我連喊帶扇巴掌的雙重壓力下,馬一帆才反應過來,對着全船水手怒咆道,「兄弟們,抄傢伙,把這章魚往死里打,千萬不要手軟。如果讓它們任何一隻觸手挨着咱們船身,咱們就完蛋了。有可能直接被拖入海底。打起精神來,怒豹號就是鮮明的例子。動手!」
剛才還緊張到傻的水手們,聽到船長的話,馬上就行動了起來,都分別跑到底艙,長槍短槍的,取了不少武器上來,開始在甲板上調試武器,準備進攻這兩隻即將到來的龐然大物。就在這裏,我卻發現一個新情況,這蘇紅兒,卻一點兒慌張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站在船舷處,面色平靜的望着海里這兩隻巨大無朋的血目章魚,他的目光,感覺就像看着幾隻狼狗一樣,這讓我很是好奇。
船員們在慌張當中,已經準備好了武器,一時間,船舷槍聲大作,目標都指向了海里的兩隻血目章魚,這麼大的目標,那肯定是槍槍命中。槍的速度和推進力,非常強大,肯定強強進肉,這兩隻血目章魚瘋狂的吼叫起來,好像一頭牛壓抑着聲音在狂叫,整個海水,也像炸開了鍋一樣。站在船邊其中三名水手,好像被什麼驚着了,一個站立不穩,就摔倒在地,隨着他們摔倒的,是一片巨大的浪花,浪花後邊,是三隻驚人長度彎曲起來的暗褐色巨大觸手,這觸手輕輕一晃,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那三名摔倒的水手,直接給卷了起來,我們好像聽到了整齊的一聲脆響,三個人,就變成了六截,滿天血雨和悽慘無比的人類臨死前的叫聲傳來。
人類的生命,在這些深海巨怪的眼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這觸手伸出來的是如此突然,滿船的水手一時就傻了,沒有想到射擊。這時,才掉轉槍頭,衝着這三隻觸手猛的射擊。中槍後,這觸手噴了一陣透明的粘稠液狀物。這應該是血目章魚的血液了,觸手吃痛,又縮回了漆黑的大海當中。這一切,猶如一場惡夢,但遠遠還沒有結束。
暫時章魚確實退卻了,但我們並不認為,這就結束了。這章魚的巨大腕足,再生功能強大,過不了多少天,就會重新生長出來,所以,章魚雖然吃痛,但絕對不會心疼自己的巨大腕足們。這次讓它三條觸手出了血,不僅不能對它造成有效傷害,反而是大大激怒了它。我們雖然在以最大馬力航行着,但兩隻章魚的速度,真不算慢,緊緊跟在船後十幾米處,不時揮舞一下巨大的腕足,似乎在向我們挑釁和示威。這讓我們直心驚膽顫。我突然想起一個細節,便跟馬一帆說道,「你不是說,不管是這虎斑章魚,還是血目章魚,本身智商是很高的嗎?這兩隻章魚,為何一見到我們,就死命的追啊追啊。我們跟它們無怨無仇,而且我們也沒有什麼值得追的東西了。你說,這兩隻章魚這樣子咬着我們不放,是弱智啊,還是智商高?」馬一帆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突然就像明白了什麼,又哭又笑的,他先大聲命令幾個水手,趕緊把剛才扔腐肉的地方,用海水清洗一下。之後,才跟我說,「我算明白了,這些該死的丑物,追的是這些臭水,並不是我們。我又大意了。」
我去,馬一帆這樣,還能活到現在,我也真是服了他了。我真記不清,他多少次說自己大意或忽略了。
可是現在,這水手跟章魚的戰鬥,已經完全進入到「白熱化」的狀態,每個人,倒時都聽到他說話了,可誰也沒有顧上他的指令,估計不管誰離開戰鬥崗位,都逃不了章魚觸手捲住一死。馬一帆也等不及了,溜下桅杆取了一桶飲用水,開始自己擦拭甲板上沾染臭水的地方。不過,很快他又發現了一個新問題:就是那些射擊的水手們,個個腳底都沾了不少臭水,而跑來跑去又留下了許多沾染臭水的腳印。而要清理這些腳印,可就不是短時間內能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