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醫院。
溫紹庭盯着監控錄像里那道小小的身影腳步輕盈的從緊急通道上溜了出去,然後……沒有然後,兩小時過去,那小子早不知在外面招搖撞騙誰去了。
穿着白大褂的秦彥堔對着好友那黑臉笑得幸災樂禍,「溫隊長,要不要報警?」
溫紹庭的臉本就是沒多少表情的典型面癱,此時更是又黑又沉,他冷睨了眼秦彥堔,保持沉默,瀟灑轉身走人。
秦彥堔追上來,「喂喂!我說,溫隊長,你姓溫不姓冷,別沒事總一副我欠你十萬八千的鬼樣行麼!還有,睿睿還在低燒,不注意可會出大事,你這是不打算報警了?我……哎喲!」
走在前的溫紹庭猛地頓住腳步,緊跟其後的秦彥堔一個不留神直接撞了上去,痛呼出聲。
他捂着下頜,口齒不清的嚷嚷,「你停下來也吭一聲啊!謀殺啊!」
溫紹庭撇頭,冷冷道:「有沒有人告訴你。」
秦彥堔表情呆滯,順溜的接上,「我很愛你……」
「……」溫紹庭嘴角抽搐,拍拍他肩膀,「你掛婦科時,記得順便掛個精神科。」
「靠!溫紹庭!」秦彥堔抓狂。
嘴巴要不要那麼毒!
溫紹庭這個大家長早深刻認識到,小皇帝玩失蹤的時候,你着急他明顯多餘,倒不如關心自己該如何向家裏幾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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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眠離開醫院開車沿着環島路漫無目的開,只恨不得一直開到世界盡頭。
靠着路邊停下,陳眠拿過,一遍又一遍的解鎖鎖屏,鎖屏解鎖,想問他是不是知道陶思然回來了。
可一想到他熱潮冷諷的嘴臉,忽然意識到,這麼做簡直就是自找其辱。
心情郁躁地將丟在一旁,扶着方向盤的手一寸寸箍緊,別人眼中強悍如女王的她,一顆心不是銅牆鐵壁,不是寶石金剛,她也會痛,也會怕。
陶思然是他們之間的一個魔咒,她開始失去冷靜。
此時已是日薄西山,江面籠罩上一層磅礴的紅光,波光粼粼,細碎漾開。遠處的江輪,緩緩駛過,這座城市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繁華的夜色又將要把人的面具褪下。
日復日,年復年,終是——
炎夏已至,舊人又歸。
陳眠回到自家樓下停車庫倒好車,低頭解安全帶,一道小身影從後座爬起來,小小的腦袋伸向前,陳眠一抬眼,後視鏡上那笑臉驚得她尖叫出聲——
「啊——」
小傢伙被她的尖叫嚇得猛地縮回腦袋,稚嫩的嗓音脆生生的,「阿姨,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
陳眠撫住胸口,調頭好笑地瞅着滿臉無辜的小傢伙,「小朋友,你怎麼會在我車上?」
他見陳眠和藹可親的模樣,一雙大眼軲轆一轉,瞬間貼上,一副欲語淚先流的可憐口吻道:「阿姨,媽媽不在家,我爸爸虐待我,我逃出來了,您收留我一晚上,等明兒我媽媽回來了,我再回家好不好?」
陳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