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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明白,袁東晉不愛她的時候,她所有的付出。都成為了他沉重的負擔,所以他一直想逃,因為還不起。
冗長的沉默,良久後聽見他說,「那就好。」
他側首凝住她的臉龐,視線細細描繪過她的每一寸輪廓,深沉的眸光倒映着兩個小小的她,那眼神幽深而沉痛,仿佛要將她這一刻最好的模樣深深刻入心底。
陳眠怔住,眼底迷茫地看着他。
袁東晉收回目光,站起身,背對着她,輕聲道,「陳眠,你一定要幸福。」
那一扇門,重新合上,空間裏只剩下陳眠一人。
也許是真的喝醉了,所以她才會聽見了他聲音裏頭那一抹哽咽,以及那深沉的眸底泛出的淚光。
他怎麼會哭?
他為什麼要哭?
門外,張益看着臉色蒼白成白紙的男人,白色的煙霧散開,隨手將手裏的煙蒂捻熄在一旁的垃圾桶上,上前攙扶着他,「說完了?」
袁東晉麻木的點頭。
「那就回去吧。」
袁東晉任由張益攙扶着,一步一步從走廊另一頭離開,腳上傷,身上的傷,每一處都在痛,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着,都在崩潰着。
陳眠低頭看着茶几上的水喝藥,眼神很複雜,猶豫了很久,伸手倒出了藥,就着溫水咽了下去。
藥丸的味道有些苦,有些澀,在口腔瀰漫。
陳眠疲倦地在沙發上躺下來,眼睛盯着窗戶外的夜色,隱約看見了幾顆星星懸掛在天邊,一閃一閃。
今晚的月色,特別亮,皎潔而柔美。
她闔上眼,迷糊地睡去,溫紹庭和袁東晉的臉,交替在她的腦海里出現,最後袁東晉的輪廓漸漸模糊,然後,她看見溫紹庭溫漠的眉眼忽然展開了一縷光,勾着唇對她笑。
陽台上。
顧琳看着眼前的男人,輕輕搖晃了手裏的紅色液體,姿態慵懶萬千地依在欄杆上,抬眸低頭都流露着自成的風情嫵媚,「二哥,恭喜你了。」
溫紹庭低頭點燃了一根煙,尼古丁的味道竄進肺腑,又從鼻息散出,輕裊裊的青煙將他隱匿在光線里的輪廓籠罩的更為清冷溫漠。
「謝了。」
顧琳媚眼痴痴地看着他,心頭複雜又難堪,像是被人攫住,呼吸變得不順暢,「我很好奇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溫紹庭轉過身,橘黃色的光線落在俊臉上,終於能夠看清他的容貌,他的身後是鴉青色的夜空。月亮懸掛,仿佛成了一幕背景,將眼前這一道清貴的白色襯得愈發迷人而危險。
「怎麼?」男人的嗓音淬着夜色般的涼,染着煙霧清清淡淡的,揣摩不透他音質里的意味。
顧琳仰着臉,勾唇淺淺的笑,「畢竟二哥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其他女人出現啊,她一出現,竟然就和你結婚了。」
溫紹庭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線,深邃的眼眸愈發沉鬱,完全沒有了在陳眠面前那一股溫柔寵溺,視線更像是一把刀鋒,輕易就會割傷人,「她不同。」
「怎麼不同?」顧琳湊過去,眉目含水,似笑非笑。
「顧琳,你喝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溫紹庭說着伸手從褲袋裏摸出手機,尚未撥出號碼,手機已經被顧琳一把搶掉。
「二哥,」她歪着頭,長發如瀑,「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溫紹庭看着她的眼睛,眉目溫漠,緘默不言。
顧琳自顧自地說道,「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你是不是就會跟我結婚?」
夜色沉沉,溫紹庭低頭看着眼前的女人,良久後,從喉間溢出一個字。
「是。」
顧琳的眼睛瞬間濕潤了,心尖有一陣不可名狀的疼,她忽然撲進他的懷裏,把頭埋在他的胸前,修長的手指攥着他的衣服,而沉寂里,沒有聲音。
「我後悔了。」
「二哥,我很後悔。」
溫紹庭的臉色冷得厲害,眸色湛湛,良久之後,終究是輕聲嘆息,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我讓人送你回去,你今晚喝太多了。」
終究是有些事情說不出口,她隱瞞,那麼,他也不會拆穿。
那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