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總是格外的短暫,陽光慢慢淡去,只剩下餘暉還照耀在大地上。
直到蕭南睡熟,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靳北才緩緩躺下去。
這一覺,蕭南睡得不是很安穩,渾渾噩噩間,她只覺得有人摟着自己,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她臉上摩擦,她想甩開這個煩人的東西,可是她一動,又好像聽到一聲悶哼。
蕭南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眼皮實在太重,她睜不開,想了想,也只能是靳北那個無聊的人了。
她轉了個身,用手摸了摸臉,卻碰到一個涼涼的觸感,她嘟囔了一聲:「靳北,你別弄我~」
這聲音帶着睡覺時的慵懶,輕輕的,像是撒嬌一般。
也如同羽毛一般,輕輕的拂過靳北的心。
靳北在她臉上的手指一頓,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收回,隨後又探出手撩開了她耳邊的碎發,深邃如墨般的眼睛盯着她精緻的臉蛋,許久,他低了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淺嘗即止般。
可靳北顯然是並不滿足,他又親了親她的眼睛,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他一直擰着的眉峰緩緩鬆開來,俯身,便噙住了她的雙唇。
溫軟的觸感貼在唇上,靳北的心像是被什麼衝撞了下,動盪難寧,剛剛,他因為察覺到她的牴觸,所以沒敢吻的太深,現在只覺得怎麼都不夠一般。
蕭南恍惚間,只覺得有什麼一直壓着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臉上那擾人的東西終於消失,可唇間卻傳來濕熱的觸感,鼻尖充滿了男性的味道。
她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便是靳北那張絕俊的充滿着欲-望的性感臉龐。
等她驚覺他現在正在幹什麼時,唇瓣已經被撬開,他溫熱的舌靈巧的探進她的口腔,可是,還容不得她多想,靳北霸道深邃的吻便將她的理智全然捲走。
直到他的手深入到她的衣襟裏面,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在幹什麼。
原本含着情-欲的眸子在一瞬間清醒,她伸手想推開靳北,但又害怕弄傷他,便只好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堅硬的雙臂,猛地一推,靳北悶哼一聲,他現在身受重傷,沒有多少體力,即便是被她輕輕一推,他也覺得傷口跟撕裂般一樣。
蕭南聽到聲音,察覺到不對勁,連忙伸手將枱燈打開,這裏的一切她太過熟悉,所以只是一抬手,便摸到了開關,燈一亮,整個屋子便也亮了起來,當她抬眸看向靳北時,她的心猛地一顫。
他胸口上的布條已經被染紅,顯然是裏面的傷口裂開,蕭南慌忙就將他身上的布條一道道扯下來,果然,原本被針縫合好的傷口此刻正往外面滲血,蕭南眉心深蹙,連忙翻身下床,找來藥箱。
再這樣下去,她真害怕會不會影響到癒合。
「靳北,叫醫生吧。」蕭南給他上着藥,原本想要質問他的想法已經被她忘在了腦後,眼裏只有他的傷。
靳北淡淡的語氣,任由蕭南上着藥:「不用。」
蕭南知道靳北的性子,他說不用,便是真的不需要,所以她也沒有多說,將藥重新上好之後,總算止住了血。
等到將布條重新纏好時,天色已經黑沉沉一片,蕭南卻沒了睡意。
「我們明天回家。」靳北突然開口。
蕭南抬眸:「你的傷不用再休養兩天了嗎?」
「回家休養。」靳北淡聲道,他一向不喜歡醫院。
蕭南看着他身上的傷口,知道靳北向來說一不二,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好。」現在他的傷勢基本已經穩定,再繼續待在醫院確實沒多大的必要了。
只是……
蕭南微微凝了凝眸,以後她不是得天天給他換藥?
蕭南如是想着,一低頭,卻見靳北已經睡了。
蕭南靠在床上,靜靜的看着他沉睡的容顏,心裏一時竟苦澀難言。
月光是如此清冷,顫顫的感覺如一粒碎石,尤其在這冰冷如水的冬夜,整片天空顯得更加沉寂。
彼時在江州的另外一端。
一棟諾大的別墅內。
兩道身影正站在落地窗前。
暗影低聲道:「少主,老爺子知道了。」
路邪神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