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錦微愣,隨即又明白過來,自信的笑容一點點的回到她的臉上,「是了,我相信,我相信霍離,我相信太子,我相信他們不會傷害我的。信任不僅僅是從小到大的關懷,還要經得起重重考驗的不是嗎?」
雲殊點點頭,笑容恬定安詳,「是的,所有堅毅的情感都會經過重重考驗。天錦……」雲殊將她的雙手緊緊的握住手心,放在胸口,瞳眸里倒映着她年輕動人的身影,「天錦,希望我們的感情,也能衝過最後的考驗。」
天錦感覺到雲殊的內心忽然哀傷起來,甚至能透過那雙清澈的眼眸看到他心底的彷徨。
「會的,雲殊。你放心,我一定會在你身邊陪你走到最後。雲殊……」天錦依進雲殊的胸懷,好像躺在溫柔的港灣,「你不用怕,無論未來是風是雨,我都陪你一起走過。」
「好,要記得你說過的話。」雲殊將下巴輕輕放在天錦的頭頂,蹭了蹭她柔軟的髮絲,一種從未有的體驗觸動他的身心,好像毒藥般誘惑。
——叫人至死不渝,無藥可救。
太陽的最後一絲餘光收斂後,夜幕翻越而上,星辰稀稀落落的點綴在蒼穹,大地悄悄的睡去。
大錦軍中篝火如星,夜巡的士兵也逐隊被替換起來,為軍營安全不斷遊走於各個帳篷之間。
阿靜坐在一塊巨石上,任由夜風侵蝕她的臉頰,翻卷她的長髮。她就這樣默默的坐着,為了不被發現,他們執行任務時許多個夜連篝火也沒有。陪伴他們的是陰晴不定的夜空,還有呼嘯來去的寒風。
事實上,是他們選擇了這樣的身份,自然也得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無怨無悔,直至亡靈歸西。
「誰?」忽然,阿靜聽到身後傳來沙沙聲,多年暗殺的靈敏讓她瞬間拔劍而起。
「是我。」朱瑾從黑暗中緩緩現身,一步步的向她走來。
「朱瑾?」阿靜將劍又合上,神色恢復淡然,「你在這裏做什麼?」
「找你。」
「你想回到錦公主身邊?」阿靜猜測着她的心思,但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你或許可以找雲殊,他出面的話,錦公主或許會答應。」
朱瑾目光漸漸寒徹,「你相信他?」
「他對公主很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阿靜目光緩緩的延伸到軍營里,語調輕緩,「我和辛夷對接過,他一直都在幫着公主。就是有些事情……發生得比較巧而已。」
「昨天太子的大軍又敗了。他們就像知道整個計劃一樣,早早有了準備。」
「也許是德壽將軍出賣的消息。」阿靜抬頭看向朱瑾,許久未見,她的眉眼似乎有多了一層風霜,「是雲殊救了我們的錦公主。」
「但是霍離將軍卻被擒了,他們好像從不損失什麼?」朱瑾提高了語調,面色肅穆,「一個商戶人家的年輕公子,竟然有這樣神通廣大的本領。就連太子,都不敢輕易到敵營里救人,他不但去救,還成功了。」
阿靜重新坐回石頭扶額沉思,不能說朱瑾的考慮沒有道理,「但是,以你現在的口吻,就像對一個有偏見的人在公報私仇,錦公主不會聽你的。」
朱瑾嘆了口氣,有風撩過她的髮絲,神色哀傷好像墜入了過往,「我一直將天錦公主當妹妹一樣照顧,如果她能幸福,我一定會祝福她。」
阿靜哼笑,「那你以為,你可以做她的姐姐?」
「……」朱瑾垂下頭,輕輕嘆息。
沉默片刻,朱瑾換了話題,「錦公主將雲殊趕走的那晚,我看到莎莎將雲殊接到南朝的軍營附近,但他們沒有進去,停留了片刻便折回了。」
朱瑾突然問道,「我讓你調查的阿天和莎莎有沒有進展。」
「沒有。」阿靜搖頭,目光漸漸陰鷙起來,「他們在幾年前突然來到那座山里生活,從不與人親近,查不到任何線索。而且,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
「他們和雲殊一定是有什麼關聯的。」朱瑾幾乎用斷定的口吻說着,「而且和北國.軍也有關聯。」
「你只是看到他們在一起,只是停留在北國.軍軍營附近,並不能說明什麼?」
「這還不夠嗎?」朱瑾看向阿靜,質問道,「阿天和莎莎一對荒野兄妹竟然是絕世高手,行蹤詭秘,連你都跟不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