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霧濛濛在偌大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總會習慣的伸手去摸邊上,結果冷冰冰地摸了一手空。
她索性爬起來,盤腿坐下,跟着又覺得很神奇地摸了摸肚子,她這就懷孕了?
半點都沒感覺來着?
她也一樣能吃能睡啊,除了小日子沒來,不過,還真別說,小日子沒來,各種爽利,特別是大殷朝只有月事帶,壓根沒姨媽巾的時候,感覺不要太爽。
她覺得,自己可以吃碗雪糕!
好吧,這個大殷朝也沒有,但明天,應該能讓御廚做碗碎冰水果吃。
霧濛濛渾然就忘了這會根本就不是夏天,息泯絕對不允許她吃冰碗。
不過,她覺得自己想着想着就餓了,她爬起來在鳳坤宮裏轉了圈,連塊點心都沒找到。
她又摸了摸肚子,更餓了怎麼辦?
她赤腳就蹬蹬跑出寢宮殿門,跟外面候着的小宮娥吩咐,「去看看御膳房熄火沒有,本宮餓了。」
小宮娥屈膝,很聽話的領了吩咐,還讓她稍等。
就這麼站一會,她就冷的打了個哆嗦。
霧濛濛趕緊往寢宮裏頭跑,跳上床,裹上被子一時半會都覺得還是冷啊。
唔,她有點想念阿泯了,他是習武之人,氣血旺,特別是這會天冷的時候,可以抱着別提多暖和。
可是,她絕對不會未央宮去!
誰叫他都不跟她提前說一聲,就曉得悶頭折騰她,瞧瞧今個,她說要搬回來鳳坤宮,他這死人就當真將她東西給搬了回來。
媽的,不知道女人說是的時候,其實心裏頭想的不是?
半點都不寵她了!
霧濛濛決定,她這回絕對不給他順毛,偶爾她也是想要人順毛的好不好?
她在被窩裏拱了會,好不容易有點暖意,結果小宮娥端着吃食就來,她為難的根本不想起來,便讓宮娥將案幾搬床榻上來。
結果人一出來開始用東西,被子裏那點好不容易捂出來的熱氣又散了。
霧濛濛整張小臉都皺緊了!
頓時,吃的食不知味。
只用了一點點,就不想用了。
她讓小宮娥撤了,人懨懨地拱進被子裏,委屈極了。
息泯端着碗酸酸甜甜的甜湯過來的時候,就見被子裏拱着的一坨,他在床沿坐下,還沒想好怎麼哄人。
就聽被子裏傳來瓮聲瓮氣的聲音,「本宮不想用,撤下去。」
聽到動靜的霧濛濛還十分不忿地捶了下褥子,權當捶在息泯身上。
息泯抿了抿薄唇,他垂眸看着碗裏雪白一點紅的牛乳甜湯,頓了好一會,修長指尖捻起勺子攪了幾下。
那股子酸甜可人的味道瀰漫開來,能讓人口舌生津。
「都說了本宮不……」霧濛濛一掀被子,坐起來就見面前的面無表情的俊臉。
她小臉在被子裏被悶的紅紅的,也不知是不是息泯的錯覺,他總覺得她眼圈也有點紅。
「真不用?」息泯手送過去。
霧濛濛看了一眼,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說來也是怪事,起先宮娥端進來的宵夜,她雖然餓,可用着一點食慾都沒有,但息泯手裏的這碗,那酸酸甜甜的香味,還沒吃進嘴裏,她就饞了。
但,她霧濛濛是個有骨氣的人!
她哼了聲,臉撇向一邊,說不理他就不理他。
息泯捻起勺子,舀了點,還湊唇邊吹了吹,塞到她嘴邊,「你不用,可我兒子要用,張嘴!」
霧濛濛閉上嘴巴,盯着他,越覺得委屈。
他的崽子都還沒花生米大來着,這就偏心過去了,要往後生下來,還有她的位置啊?
「誰說是兒子了?」她嚷回去,「我就要生女兒,不給你生兒子!」
息泯讓她這孩子氣的話給逗的來差點臉沒繃住,他嘴角抽了抽,冷然道,「女兒也好,跟你一樣。」
「我生的當然和我一樣,難不成還和你一樣不成?」霧濛濛覺得這話還受聽一點,她哼哼唧唧的目光落在唇邊勺子上,猶豫了會,還是抵不住美食的誘惑,張嘴吞了。
骨氣什麼的,等填完肚子再撐起來也不遲。
她品着味了,越覺得好吃,便從息泯手裏接過小碗,自己小口小口喝着甜湯,這酸甜的味恰到好吃,很合口味,遂滿足地彎了彎眸子。
息泯看着她,心頭軟乎一片。
霧濛濛咬着勺子瞄了他一眼,一不小心撞進他深邃的鳳眼中,她一怔,起先的委屈一起冒上來,她擱了小碗,轉頭就撲進他懷裏,摟着他腰身,鼻尖泛酸的嘟囔道,「阿泯,你都不喜歡我了,人家說要搬回鳳坤宮,你就真讓人給我搬啊?你還只喜歡你兒子,也不想想我,這才成親幾年哪,你就厭煩我了,往後可要怎麼辦啊?」
她越想越傷心,當真覺得自己和個每晚獨守空房的深閨怨婦一樣,過的太慘了。
息泯一臉黑線,他將人揪出來,認真的問,「我哪裏不喜歡你了?」
霧濛濛抽了抽,瞪着他,「你就是不喜歡我,你還讓我搬回鳳坤宮!」
息泯扶額,「又犯蠢了不是?分明是你鬧騰着要搬的。」
霧濛濛半點都不氣弱,她還強勢地嗆聲回去,「那你也不能就真讓我搬啊,我說要搬,就是不搬的意思。」
息泯揉了揉眉心,他還是頭一次體會道聖人說的,唯女子和小人難養。
「好了,我知道了,這就抱你回未央宮。」他果斷不和她掰扯,直接彎腰打算抱人回去。
哪知霧濛濛一滾,滾出他懷抱,濕漉漉的眸子巴巴地望着他,小聲的問,「你以後是不是更寵孩子了?」
要是可以,息泯都想敲開這蠢東西的腦袋,看看她這會腦子都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何時說過那樣的話了?他要不寵她,能大晚上專門找她送甜湯過來?
霧濛濛見息泯黑着張臉,薄唇抿緊,一言不的樣子。
她心頭咯噔了一下,認為自己說中了,不見他半點都不反駁。
她仿佛看到往後悽慘的日子,心口抽抽的,已經在盤算自己私庫里有多少家當來着,嫁妝裏頭又有多少能換銀子的,甚至,大殷那麼寬廣,她已經想好去處了。
往後就淒悽慘慘戚戚,不,是瀟瀟灑灑過一生!
當然,她還要表現的傷心欲絕一點,看能不能從這渣皇帝身上多剮點銀子出來。
渾然不知自家皇后腦洞大到沒邊的息泯,他嘆息一聲,人往床上躺,伸手本想拽人,可一想起她肚子裏還有個,只得溫溫柔柔的將人抱到懷裏,拍着她後背。
像哄小孩一樣,跟她說,「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