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早些去看大姐的,如果我早些過去,大姐不用撐得那麼辛苦,有了銀錢也能請更好的郎中治病,不會拖成重病藥石無醫了……」
雲林說到這裏陡然抱着季青燕,將臉埋在她頸間嗚嗚地低喃着,淚珠滴落在她肌膚上。
原來一無所知的雲林帶着弟妹開開心心地去了大姐家,就看見大姐在院子裏正在洗衣裳,一下一下搓洗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們喊了好幾聲大姐都沒人答應,不由奇怪。而他們的到來,也讓回過神來的雲霞當場淚流滿面,嘴唇顫抖着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最後還是聽見動靜的鄰人出來說了原委,本不想說出真相的雲霞這才啕嚎大哭,雲婉也抱着姐姐哭了起來。
雖然許久不見大姐,可是大姐才二十出頭年紀,卻已花白了頭髮,面容憔悴、更是瘦得好似要被風吹走似的。
三歲半的張子晴坐在門檻上表情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們,最後雲揚走過去牽了她拿小蛋糕吃,雲霞才想起要讓弟妹們進堂屋坐。
雲林去屋裏看了昏睡中情況很不好的姐夫和小侄子,心情沉重得有如一座大山壓頂,又如烏雲蔽日,看不見光明。
若姐夫和晨兒真就這麼去了,叫大姐怎麼支撐得住?
這些年大姐能做新衣新鞋給他們,雖是大姐的情份,但也是姐夫的大度,否則就衝着當年回門時被後娘欺負、被親岳父冷落這一茬,也足以令人記仇一輩子了。
可是姐夫並沒有這般,而且以他們幾次來姐姐家裏看到的,姐夫是很疼姐姐的,待他們也很熱情。
可是這麼好的人如今卻在昏迷中等死,連他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何況是夫妻恩愛的姐姐?而且晨兒的情況也不樂觀,若要一夕之間痛失父子二人,他都不敢想像……
雲林進屋看了張四郎父子,父子這會兒卻似睡着了一般,燒熱也退了些,痛苦的表情淡去不少。
張四郎甚至還睜開了眼看了看雲林,嘴唇囁嚅了幾下只是聽不清說了什麼,這一天晨兒也沒有再啼哭過。
雲林並未注意這細微的變化,他很自責,覺得是自己這幾個月來每天忙着賺錢,沒有及早去看姐姐造成的。
這些日子桃花坳每一家都在曬乾貨,忙賺錢的事情,上集都少,別說走村串戶了,對於李樹坡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人知道。
當然張四郎父子的情況是上個月底才發生的,也就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正因為出事突然、情況又很嚴重,再加上神婆那句斷言,簡直就如晴天霹靂,讓人難以接受。
聽着雲林哽咽地講述事情的經過,季青燕也伸手摟住了他,給予無聲地安慰。好半天后才開口。
「雲林哥,以我旁觀者來看,這事情另有蹊蹺,恐怕郎中說的是對的,但是請錯了神婆。」季青燕兩手捧着雲林的臉讓他抬頭,目光清澈而嚴肅地望着他。
「姐夫和晨兒這病來得突然又嚴重,郎中認為不是病而是撞邪了,才會提議請神婆。但是神婆卻說是前世的債主,我並不認同。」
「雲林哥,你我都是親眼見過我娘那天情況的,後來桃花天神的事情在咱們村也是大家都清楚的,所以撞邪之說我相信,債主之說我不認同。」
「你意思是,神婆斷錯了?」雲林眼中突然升起希望之光。管它什麼鬼神之說,只要神婆斷錯了,就意味着姐夫和晨兒還有救。
「若神婆斷得這麼准,就該是個很厲害之人,又如何沒有應對之法?說明她自己也不會,可是又不敢讓人知道自己沒本事,就故意嚇唬人。」
「可她這做法卻是要搭上兩條人命,實在讓人氣憤。」季青燕說着自雲林腿上起身,走向角落的衣箱。
她一邊打開衣箱作勢拿出兩隻護身符小布囊一邊道:「她是不是如我所猜的黑心沒用,你趕緊把這兩隻護身符送過去給姐夫和晨兒戴上,想必就有答案了。」
「護身符?」雲林看着季青燕手中的兩隻小布囊有些詫異。
「和引魚的麵團一起出現的,我夢裏聽見聲音告訴我使用方法,如今咱們引魚的麵團有作用,這護身符想來也不會差。」
季青燕連忙解釋道:「一共是五隻,我給弟妹們戴上了,這兩隻應是我和你的,我沒戴,隔了這麼久也忘記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