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朝探頭探腦的,最後還是走進了這個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間。
裏面簡陋的非同一般,從形狀和這棟樓的年代來看,每間宿舍大概以前是用來放高低床的。如今裏面靠牆安放着一張床寬大的床,另一邊只留出了半米的長度,只能側着過去。
魏雨朝四處掃了一眼,確定四周牆上沒有暗門,這個蝸居就是321全部的空間了。他失望地嘆口氣,坐在了床上。
然後深深地陷了進去。
這個床倒是舒服的非同一般!好吧,又一個違和:在魏雨朝生平見過最小的臥室里,擺着他生平坐過的最舒服的床。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他多年來在靈異事件獵人中也小有名氣,也小有幾個有錢有權的人士叫他去大宅里試住查鬼,而即使這樣,也沒有一張比得上這個小小小小的房間裏的看似普通的床鋪。
魏雨朝奔波了好久又遇到了好床,實在懶得起來,乾脆伸出長腿把門口的小紙盒勾了進來,一抬眼看到門旁牆上的小按鈕,他探着身子把兩個都按了下去,然後仿木質的宿舍門輕輕滑上,同時宿舍天花板忽然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魏雨朝在車上顛簸得打了噸但依舊沒有睡好,現在打着呵欠就要睡覺,睡前迷迷糊糊注意到了牆壁一側上的暗櫃,他順手拉開來,發現裏面放着一台略厚的筆記本電腦和另一個方方的小盒子。
他懶得打開,倒頭就睡下了,準備明天早上再去探索基地給他的這兩個盒子——陷入在超級舒服的床鋪和高度軟硬剛好的枕頭裏,魏雨朝忽然覺得,這宿舍究竟是五平米還是五百平米都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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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新市。
傍晚的時候,長新第十九中學剛剛放學,人群里有個叫做孫一丹的初一男孩背着書包懶散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直走的話需要二十來分鐘,同一個小區的孩子們有人會選擇騎車。孫一丹沒騎車,因為他實在懶得排隊進出擁擠的車棚,所以寧願花費點時間在景色還算可以的放學路上。
今天,放學不想立刻回家的孫一丹背着書包繞道到了一個公園裏面,在黃昏的樹林之間溜溜達達,不知道今天對於他來說將是不平常的一個日子。
此時提前進入中二時期的孫一丹在想,傍晚的陽光是那麼的黯淡晦澀,並且又千篇一律。
反反覆覆的每一天渾渾噩噩的度過,除了今天是上周幾的課程外,完全沒有一點區別。
在公園裏消磨時間的路途很快就要走完了。孫一丹在學校的時候不想回家,在家了之後又不想去學校。所以在臨近公園的另一個出口的路上他的腳步開始磨蹭起來,腦子裏不由地開始細數家裏讓他不快的種種細節。
譬如成堆的家庭作業。
譬如絕對不讓他碰的電視和電腦。
譬如樓下的小孩,還沒學會走路便學會以大哭要挾大人了,這個土匪惡霸讓樓上從來都沒有消停的時候。
孫一丹想起自己昨晚看到的新聞,小嬰兒因為哭鬧不停而惹惱了八零後的父母,最終被憤怒地扔到了樓下,在輿論里引起一片譁然。
孫一丹踢走腳下的石頭,不由的遐想這慘劇的主角其實就是樓下的一家三口,這樣自己晚上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從小接受的品德教育在孫一丹心中發出微弱的抗議。
孫一丹接受到了良心對自己發出惡毒詛咒的微弱指責,然後內心更加激烈的反駁了回去:想想又不犯法!
一甩甩腦袋。孫一丹把偶爾閃過的念頭扔到一邊,開始思索今天回家要求老媽做什麼晚飯這個問題了。
這時,一個奇怪的少年忽然站在了孫一丹的去路上。他梳着齊齊的劉海,有白皙的皮膚和明亮的鳳眼,聲音也帶着溫和而男女莫辨的磁性。一完全是靠他的喉結辨別出他的性別的。
他主動上來同孫一丹搭訕。
「嗨。」
孫一丹愣了一下,下意識打回了招呼,注意到他並沒有穿校服,心裏在猜測這個男生是不是新轉來的孩子。
「孫一丹,好久不見。」出乎一意料的是,這個男生一見面就叫出了孫一丹的名字。
孫一丹緊張地在腦海里搜索起來,希望能在自己顯得過於無禮之前認出這個男孩到底是他的哪位故友。
4.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