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回到小院落里,就獨自坐在階前的石凳上發呆。
樊野又去忙着照顧小黃花了,這是他每天都必須謹記的事情。別的事情上葉瀾一向懶散,即便他有些時候做的不夠好,葉瀾也從不多說。只有在照看這盆植物上,有一點疏忽都不成。
這樁被葉瀾撞破的秘辛,以一種可有可無的姿態被壓了下去。林長闕和老太妃達成了隱晦的共識,葉瀾也從攪亂的渾水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些信息,王府中的形勢似乎只是從一種平衡轉變成另一種平衡。
但整件事情中,有兩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從頭到尾都被忽略的徹底。沒有會關心兩個通房受到的傷害,也沒有人關心她們的結局會如何。
偌大的王府中,從主子到下人,好像都把這兩個女人給遺忘了。也許劉白朮那句話說的對,即便她們悄無聲息的死去,也不會有人給她們一個體面的下葬。
但是這個操蛋的世道里,人命不如狗到處都在發生,說到底,又能去怨誰呢?因為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吶,你要想不被命運玩弄,就得有玩弄命運的手腕。
葉瀾從石凳上站起來,拄着竹杖往小院的偏房裏走。小院的偏房已經成為她臨時的藥房,裏面擺放着兩排木架子,和一張寬大的木桌。
這幾天她一直在這裏蒸餾燒酒,炮製烏梢蛇等泡酒的藥材,然後將這些藥材和白酒一起密封在酒罐中浸泡3~4日。做成的藥酒就送給府中的侍衛下人無償品嘗,雖然藥酒的數量並不多,但口碑都不錯。
除了這些之外,沖筒、藥碾子、切藥刀凳、炒藥鍋勺等炮製中藥的工具也都是一樣不缺。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府提供的,只要是葉瀾提出來的要求,不過分的,辦事的管事都會幫她置辦好,這也算是住在王府的一個福利了。
給小黃花澆完水的樊野也跟着走進來,看着站在桌邊一臉怔怔的葉瀾道:「是不是缺什麼東西?你告訴我一聲,我去辦妥。」
聽到這句話,心裏空蕩蕩一片的葉瀾突然湧起一絲毫無預兆的酸楚,她臉上依然掛着微笑,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笑的勉強。
「樊野,你再這麼任勞任怨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會的,你臉皮夠厚。」樊野這句話說的很順溜,也很真誠。
葉瀾哭笑不得,好吧,一切莫須有的情緒在殺手面前都是浮雲。但她心裏也知道,樊野這是變相的安慰她,雖然實在是蹩腳,也實在是讓人想踹他丫的。
「姑娘我要搬來一大堆的藥材,哼哼,你今天就別想閒下來了。」葉瀾黑着臉笑道:「兄長啊,趕緊去換上一雙厚底的鞋,禁得起奔波。」
接下來,葉瀾使喚起殺手來,果然毫不手軟,偏偏她還不把藥材一次性報給殺手,非要他一來一回的可勁兒折騰。但這點兒折騰,在殺手眼裏也算不了什麼,他也就順着葉瀾的意了。
這個臨時藥房裏的藥材逐漸充足起來,雖然其中沒有什麼特別珍貴的,但王府到底是王府,就是財大氣粗。加上那個採買的管事,也得到了王爺的首肯,就不遺餘力的將葉瀾指定的藥材給置辦好。
藥材都置辦好之後,葉瀾就開始埋頭在藥房裏搗鼓,栗殼、當歸、黃芪……
看着葉瀾將那些藥材一份份分類歸置,然後開始按照不同的方式炮製組合,有切片的,有磨粉的。當然了,一切沒有技術含量的打雜的活計,就毫不客氣的丟給了殺手。
有時候,配好一副藥後,葉瀾還會讓殺手看着爐子,熬出成藥來,然後自己端着藥碗嘗一嘗。有的湯藥,她嘗了之後就略滿意的點點頭,更多的,她都會吐出來,皺着一張小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過了兩日,蒸餾的青銅器也已經做出來。林長闕專門開闢了一個製作燒酒的地方,選了一些操作的下人,在葉瀾簡單的講解培訓之後,就熱火朝天開始上崗操作。
蒸餾燒酒不需要多麼大的技術含量,也不用葉瀾自己親自操刀上陣,但是她還是堅持每天都去蒸餾作坊看一看。這期間,她又將泡藥酒的藥材方子拿出來,然後帶領着王府一些的侍女僕婦把藥材一份份配好。
不過幾日功夫,第一批藥酒就制好了。由於蒸餾的技術並不熟練,還有一部分藥材配製失誤,因此有五分之一的藥酒都沒有達到原來的效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