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徽之再一次被葉瀾掛了電話,他臉部兩側的咬肌隨着上下頜的動作,明顯的嚼動了兩下。 嘴裏叼着的一支煙,被上下牙碾碎了過濾嘴,一股生煙絲的澀味在唇齒之間蔓延。
手裏的打火機發出淡藍色的火苗,剛剛靠近煙頭,還沒有點燃,就被人煩躁的甩上了蓋子。陳徽之將嘴裏的煙取下,折成兩截,丟在地上。原地走了兩圈,心裏的燥意卻止不住的往上翻湧。
他半是兇狠半是惱怒的將手中的打火機擲到對面的鋼化玻璃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銳響。
他拿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最近的兩通電話上明晃晃的標着「於大眼兒」幾個字。於堯長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通透的跟貓眼兒似的,清澈見底,特別招人。
要是笑起來的時候,又帶着點兒狡猾,讓人從心底往外看的痒痒着。
陳徽之記得最清楚的,是生氣時那雙眼睛睨着人的時候,半閉半睜着,帶着股不冷不熱的滋味,抓撓的他心肝肺都起火星子。恨不得把人捆起來,嚼吧嚼吧吞下肚去。
但他知道不能急,太快把表象撕開,露出的獠牙只會把靠近的小羊嚇壞。
他把拇指從通話按鍵上移到短訊按鍵上,頓了一下後點開,編輯了幾個字,然後又停住,按下刪除鍵。過了一會兒,又輸入幾個字,又停住。如此反覆了幾遍,陳徽之忽然將手機丟到一邊,轉過身,將額頭磕在身後冰涼的牆壁上。這一下可夠狠的,撞得頭骨處生疼生疼的。
陳徽之,你顧忌這麼多幹什麼!你要是想見什麼人,那人就得歡欣鼓舞、掃榻相迎,哪用得着這麼磨磨唧唧?竟然還提前打電話通知,你瘋了嗎?
陳徽之想通了後,抬腳就往門口走。到了門口,打開門燈,換上出門的鞋子,手指勾起鞋柜上的車鑰匙往口袋裏一方,另一隻手掌都扶上門框了,腦子裏又鬼使神差的浮現一個念頭:這麼晚了,忽然上門會不會太失禮?
失禮?他陳徽之這輩子長這麼大就沒講過理!惱怒的一腳踢在門上,氣急敗壞的把穿好的鞋子胡亂一蹬,扭頭奔進臥室就把自個摔在床上不動了。
算了,今天沒心情了,明天再說吧。當然,他發誓,絕對不是因為「失禮」的原因,才令他改變主意的。
到了第二天,片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發現,陳徽之的氣場非常不對勁。明明還是那副笑模樣,但周身那種莫名的壓抑氣息,卻讓站在他身邊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與陳徽之對戲的女主角已經被ng七次了,站在導演跟前委屈的直哭。
「導演,陳徽之他的眼神太可怕了,這吻戲沒法拍了!嗚嗚……」本來她還挺期待這場戲的,但如今往鏡頭前一站,陳徽之那兩道帶着毛邊的粗礪眼神就跟刮骨刀似的,恨不得把她的皮肉都刮下來。
這哪是跟一個帥哥接吻啊,這是被一個劊子手凌遲啊!
導演也無奈啊,他能怎麼辦呢?去說陳徽之吧,人家用一句「天生眼睛長這樣」就給堵回來了。再說,陳徽之在表情上做的很到位,單從演技上,還真挑不出錯來。
最後沒辦法,導演一拍板,借位吧。鏡頭位置變換了一下,藉助假動作,這場吻戲總算是過了。
陳徽之的戲份拍完後,就坐到一邊休息,視線若有若無的左右逡巡。把整個片場掃了個遍,也沒有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眉峰皺起,稜角分明的眉骨處,攢起兩團疙瘩。
胡楊手裏拿着資料,從陳徽之身前經過,沒想到以往一向不怎麼來往的人這會兒卻叫住了他。
陳徽之好聲好氣的打了聲招呼:「胡副導,今天精神不錯啊!」
胡楊眨了眨已經兩個日夜沒有得到睡眠滋潤的眼睛,只覺得自己的眼袋都要掉到下巴上了:「恩,還好,就是不能停下來,一停下就有種要睡着的錯覺。」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眼皮一顫一顫往下墜的胡楊,陳徽之好心的提醒道:「胡副導,這不是錯覺,你真的要睡着了。」說完,在胡楊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胡楊渾身一個激靈,立即清醒了,他抬起生疼的肩膀動了動:「啊,謝謝,這下好多了。」
「不客氣。」陳徽之好像絲毫沒有覺得兩人間的對話有什麼不對,面色如常的接着說道:「我只是想讓你清醒的回答我接下來
第五十九章 直男滾粗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