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按下遙控器,對面牆上的液晶屏剛亮起來又「啪」的一聲滅掉了。她眼珠往左轉,面無表情的凝睇着電視插座旁的男人。
陳徽之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插頭,露出一個相當溫暖的人畜無害的微笑:「早上看電視對眼睛不好。」
葉瀾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放下遙控器,挪到沙發另一端去拿平板。可惜有人比她更快,在她碰到之前就已經將房間裏的一切電子設備都收了起來。
對於這種連電子表都不放過的喪心病狂的行為,葉瀾表示:「……」
好吧,不看就不看,葉瀾走到門口,從門外釘在牆上的信箱中取出一份最新的報紙。每天關注娛樂圈的最新動態幾乎已經成為她的習慣,尤其是最近,她正等待着一個信號,一個勝利即將到來的信號。
但是葉瀾剛把報紙展開,還沒看清頭版標題,就又被人一把拿了去。這回,葉瀾終於察覺出不對了,她納悶的盯着陳徽之:「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陳徽之依然是那副讓人看不出破綻的表情,誠懇的不得了:「沒有啊,只是想讓你多休息一下而已,很多近視的人就是不注意保護眼睛造成的。」
然而越是這樣越是可疑,又是一大早來給她做早餐,又是建議她出去散散心,而且還如此盡心盡力的關心她的視力……葉瀾深沉的盯了他好一會兒,呵呵冷笑了兩聲:「陳徽之,你不是想問我借錢吧?」
「怎麼可能?」陳徽之提起的心臟落回原處,哈哈笑了兩聲道:「我陳徽之像是缺錢花的人嗎?你掙得那點錢,還不夠我卡里的零頭……」
陳徽之正說着,手中「唰」的一輕,報紙已經被葉瀾冷不丁的抽了回去,糟了,聲東擊西。
那邊葉瀾已經展開了報紙,看清了首頁的大標題,還有一張佔了大半個版面的特寫照片。
陳徽之額頭滲出一滴冷汗,看着葉瀾的眼睛裏透出一絲緊張夾雜着擔憂的神色。完了,還是讓她看到了,這下怎麼辦?可惡,如果讓我知道誰在背後搗鬼……
然而葉瀾盯着報紙看了好一會,臉上並沒有露出憤恨震驚的神色,也沒有一絲驚慌失措的樣子,她的表現鎮定的不像樣,甚至還有心情彎起嘴角,似乎很愉悅的樣子。
如果不是知道那張報紙上寫着什麼,陳徽之幾乎要以為葉瀾剛剛得知的是一個大好消息。但事實上,這則娛樂圈裏的重大新聞的標題是這樣的——影壇新星於堯是「她」不是「他」。
看到這裏,葉瀾還默默地給這篇新聞的記者點了個贊,我確實是「她」啊,如假包換啊!親,你的眼睛真是雪亮啊!
總的看來,這篇報道倒是沒有對她進行什麼過於惡毒的攻擊,但是字裏行間提到一個爆料的某先生就值得人揣摩了,並且那張佔了大半個版面的特寫並不是她最近的照片,而是一張幾年前的舊照。
照片裏於堯和另一個男生勾肩搭背,笑的很陽光,很親密。
葉瀾這下笑的更開心了,她已經等這篇報道等了很長時間了,左思源,你終於忍不住了。
陳徽之本來還揪心葉瀾看了報道會憤怒會傷心,誰知她不僅不氣急,還愉快的笑了,這下,陳徽之更揪心了。他不酸不楚的哼了一聲道:「看到一個渣的不能再渣的渣滓,你就那麼高興?」
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勝利中的葉瀾沒有注意到陳徽之的小彆扭,很誠實的回答了他:「恩,我簡直是太高興啊,這可是他自投羅網啊!」
什麼什麼?你還要等着他回心轉意,投懷送抱?陳徽之一張老臉簡直酸成了一壇釀了十年的酸白菜,顯然在他心裏,「自投羅網」就等於「投懷送抱」,而且還是主動的。
陳徽之覺得自己簡直太多餘了,太可憐了,這個負心漢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被甩了一紙休書的棄婦。
陳酸白菜那股讓人不能忽視的消沉氣場終於引起了葉瀾的注意,她啼笑皆非的看着對方怨婦一樣的眼神,沒好氣道:「想什麼呢你,我是要對付他好不好?!」
陳酸白菜瞬間升華成了一顆重新充滿活力的水靈大白菜,一雙眼睛都亮的放出光來,臉上掛着鬼畜的笑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個我在行,早說讓我來啊!」
葉瀾默然,果然這傢伙早就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