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擠佔了閒暇,並非本能的刻意為之只得拋在腦後,直至戲份殺青,陳澍請客的願望也未能達成,有時候想想,自己也覺得奇怪,在心裏,她沒覺得有什麼可感到虧欠的,而只想着如果哪天對方困窘了,自己再幫回來就是,盡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是那絕大多數人的其中之一,對於自己做不到的,嘴上不說羨慕,可心裏確實真真切切的佩服的,不論表演,單單人際交往上,她覺着呂言就像比自己還要長了好些歲,總是保持着和和氣氣,但又不至於讓人覺得軟弱,尤其當涉及到了自己,好像跟對方認識了挺長時間。
真的很奇怪呢,自己有自己的圈子,而每一個要好的姐妹大多認識了好多年或者一起經歷過些難忘的事兒,就比如跟袁湶,倆人幾乎同時進的劇院,彼此留了個不錯的印象,而恰巧的又一起排了一場戲,當時懂的不多,因此的,老是被導演點着名說,每下了班,就倆人一塊逛街,累了找個地兒海吃胡喝一頓,然後一第一句控訴導演的斑斑劣跡,日久天長了,這才慢慢的成了朋友。
跟呂言,實質上除去拍戲完並無太多的交集,哪怕是在一個劇組拍戲,除了排戲對戲,基本上沒有額外的聊天或者交流,可現在仔細想來,雖然他有時候跟人說話沒個正形,但多數的時間裏還是挺值得信賴的,大概這就是他為人處事的精明之處吧。
「路上慢點」
「嗯」
影視基地外,呂言把背包遞給陳澍,在一邊,張亞川也把行李箱給塞進了出租的後備箱裏,陳澍確實有了那麼一丁點的改變,只是效果卻是微乎其微,因為於他人的印象里,她的性格是已經定了性的,倆人出來送,一個是工作內容的一部分,一個是出於朋友的情面。
按理身為主演,拍攝還沒過半就殺青實在不合常理,只是角色的定位就是這樣,甚至考慮到預算,連半條守衛也沒留下。
劇組寬裕的,重要角色一般都會刻意留下幾個鏡頭不拍,放在最後殺青的時候用來收官,只是在現在劇組有了呂言的情形下,自然不需再顧慮那麼多,殺青鏡頭在開機時就已經定下了。
對於陳澍主動做出的改變,呂言察覺到了一點,可也沒往心裏去,習慣的力量是巨大的,縱然想改,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
至於她想做什麼,要改變什麼,都跟他沒半點關係,如果有,大概就是以後劇院在合作的時候稍微多說兩句話,是同事,也畢竟只是同事。
更多的時間,呂言投入到了自身上,原先馬少華、戈冶均說的,他沒當回事,直到潘紅和陳保國先後探班,他才意識到自個兒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潘紅在片場呆了半晌,話也不多,對於他的表演,就說了倆字:「很好」,至於哪裏好,好到什麼程度,潘紅只笑,其餘的半個字也不肯提了。
「你準備給你這種流派起什麼名?」
這是倆人交割了房產,坐在一塊吃飯的時候陳保國問的第一句話,呂言愣了好半響,有些捉摸不定地道:「啥意思?」
陳保國眯着眼,手指啪嗒啪嗒敲了好一會兒桌面,才道:「這一路上我腦子裏過了個遍,你的表現方式好像在哪見過,但一個一個比對過去,又都不一樣,你的方法...也沒必要跟我說怎麼弄的,總體上歸於表現派的大框架,但肯定是個全新的流派,反正時間還長着,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說。」
「不是,你的意思是我這是...開派宗師?」
「還真當自己是號人物了?還開派宗師?跟你說,小流派,沒有五十,二三十總是有的,不過都是曇花一現,開創者紅的時候,流派紅一段,開創者不紅了,也就慢慢沒了,我想想啊,怎麼弄怎麼弄呢?」陳保國自說自道着,手指敲擊桌面的頻率變的更快,倒也沒多羨慕,新的有新的好處,運作的好了,以後指不定可以在表演史上留名,只是前途卻是未知的,如果說原先還有跡可循,現在真的只能靠自個兒去摸索了,而絕多大數的情況下,錢途遠大,前途卻是可以遇見的,只是呂言還年輕,多少增了些聊以的希望。
忽地,他抬起了頭,道:「自考,對,就是自考,先考個本科學歷,之後再考碩士,然後去學校當老師,必須這樣,你的方法才能傳下去。」
呂言咧了咧嘴,擺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