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草原上行走,或騎馬,或搭車,小心隱瞞自己的行蹤,我自己倒無所謂,怕的是針對嚴羽棟的人萬一綁架我、拿我當槍使呢。我已經默默地感覺到我可能搞不好在嚴羽棟心裏還是有少許分量,好吧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虛榮心泛濫,這些年,嚴羽棟對我表白不下數十次,我都輕飄飄掠過,無非就是不相信唄,當他是在笑話我,看我這個廢人醜八怪笑話!
——可現在,咱這麼強了!原來他們竟然打不過我,原來我竟然這麼強!我心中充滿喜悅。就像再生了一樣,摸着自己胳膊和大腿上結結實實的肉,我自信心膨脹膨脹到無限大……
我才不會感激少帥。他別以為我欠他的。他折磨我這麼多年,我一分一秒鐘都不想再看到他!等事成,我就回去接小芬和寶寶出來單過。三個人一起找個山青水秀的地方隱居。這就是我全部的理想的人生規劃。
眼下,說服陸震齊是開始的第一步。是說服,不是「睡」服。我自己神經過敏。跟蹤着游擊隊伍流動的蛛絲馬跡,我悄悄跟蹤他們長達半年之久,終於找到了他們其中一個大本營的所在。我希望自己運氣夠好,陸震齊能在其中。
我始終壓低帽檐,擋住臉上敏感的傷口。我不想驚動別人,引起注意。慢慢地,他們開始叫起我的外號「疤臉」,名聲不雅,在喝酒和打架上我也從不含糊,只是酒醉後經常表露出對東北軍的不滿,渴望碰見南島軍高層,惜英雄重英雄。我簡單的腦袋只能想到這個笨辦法。反正陸震齊現在也不是當年那高高在上的大將軍了,嚴羽棟已經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哪有那麼多排場,沒準他正需要像我這樣的嘍羅。
管那麼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天蒼野茫,生起篝火群魔亂舞。
哈哈但我很開心啊。終於逃出男人的掌握,終於得以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只是想要拯救世界,不簡單,也得先找到對方啊……
就這樣,我慢慢被南島軍接納,從最低等的士兵做起,由於我強悍的作戰方式和不要命的打鬥風格,很快就引起了中層注意,我開始效命於一個小將領,聽候他差遣,同時,我不斷伺機找尋陸震齊的蹤跡。
機會來得很快。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真非常的頑皮,頑裂不堪的地步,而且不講道理,草菅人命的地步了,他居然把人做靶子玩射擊比賽,把人戳傷戳瞎好多,背後人們都詛咒這孩子一定活不長,把他老子的福分都花掉了。那個孩子,就是寶寶的另一半,好像鏡子的兩面,一滴水珠在燈下發光暈染出的背影,他們是如此的相象,性格卻大相徑庭。
當這個孩子大刺刺指着我要我跪下給他當馬騎時,我才煩不了那麼多,一把抱起他就狠楱他,讓他不知天高地厚讓他為非作歹!我生氣極了,這哪是當年我好不容易救下的小生命,這是逆子,這才是叛逆,我生氣極了自己為什麼把孩子交給陸震齊帶走,結果養成了這麼個小霸王一樣的品種。不祥,這是不祥,我的行程一上來就遇見這麼大個不詳。
我真的照死揉這個孩子。他爸爸不管,我來管。他爸爸把他寵上天,我就把他打回原形。
這個孩子叫琪福,好難聽土鱉的名字,陸震齊,你骨子裏到底還是那個混黑幫的臭小子。
「別打了!你瘋了,怎麼敢打福公子!」那個將領嚇得臉色青白,苦苦攔我不住,其他官兵知道我能打,也只是嘴巴喊着勸着,紛紛不敢上前。我猜想,一多半也是平時受過這小子苦頭的,當然見死不救了。
照死打這孩子,直到這孩子的親衛軍們紛紛趕到。很多把槍立時就對着我頭,好大的狗膽,他們儼然對着個狗頭!
這條疤臉狗汪汪地叫:「快帶陸震齊這個狗熊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