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銅鼎「碗口」邊緣處,一條條十幾二十公分長的赤色小蛇爬了出來,一條接一條掉在地上來回涌動,口中吐出好似岩漿一般的毒液,霎時間,銅鼎四周地面上的植被全部被灼成焦炭。
那銅鼎簡直就成了蛇窟一般,密密麻麻的雞冠子蛇瘋狂地從裏邊往出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眾人一邊後退一邊開槍,其實這裏邊槍法最準的只有常小曼和馬丫,程峰和那咻很少玩槍,純粹是浪費子彈。
數以千計的雞冠子蛇身體扭曲着,穿過腳下的奇異花草朝着眾人就撲了上來,這些小東西別看個頭不大,可在地面上爬行的速度快如風徹,馬丫和常小曼槍法再准可也有換彈夾的時候。地面上的雞冠子蛇多到什麼程度?
剛才看着地面是一片翠綠和花朵的芬芳,眨眼間就鋪滿了密密麻麻的雞冠子蛇,就好似是一張火紅色的地毯似的,紅呼呼的血海朝着眾人淹沒而來,別說兩個人開槍打了,就算是一個連隊連續階梯式作戰也打不光!
「快走!別打了!」馬程峰一隻手一個把兩個姑娘扛在肩膀上轉身就跑。
身後胡小狸猛地吸了口氣,對準青銅大鼎就吹了出去,頃刻間,樹洞中捲起狂風,狂風所過之處,把鋪天蓋地的雞冠子蛇全部掀翻在地。她嘴裏還喋喋不休。「嗬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吃的樣子。」
「小狸,走了!」那咻回頭喊道。
眾人一路狂奔,也顧不得回頭了,跑到最後,跑的馬程峰筋疲力盡,渾身大汗淋漓,聽背後再不見那嘶嘶的蛇吐信子的動靜,這才把兩個丫頭放下來。
「我就說你平時多練練槍你不聽,看吧,這次是誰給誰拖後腿呀?」常小曼道。
「好,是我給學姐拖後腿了,行不行?先讓我喘口氣。」馬程峰靠坐在一側的洞壁上,點着一根煙,擦了擦汗,那咻和胡小狸也從背後跟了上來。
其實剛才馬程峰不讓她倆開槍還有其他用意,這地下樹洞十分空曠攏音,現在這一開槍,他們的行蹤可就立刻暴露了,一會兒很可能遭到佟四喜手下的埋伏。可槍都開了,也不好再深埋怨她倆。
「沒跟上來吧?我從小對蛇就沒好印象,這玩應太各應了。」甭說雞冠子蛇有沒有毒,剛才那黑壓壓一片,足有上萬條,尋常人看了保準會得密集恐懼症,那冰冷的軟體動物往身上一爬……那是啥感覺?
小曼見馬程峰渾身汗如雨下,趕忙從背包中取出水囊,可水囊中空空如也,一滴都不剩了。
「奇怪,咱們追出來這麼遠,怎麼佟四喜的人就跟蒸發了似的呢?除了剛才下來時候見到一具屍體以外,其他的都去哪了?」
他們自從下來算起,現在跑出來也有十來里地了,可這地下樹洞根本就沒有盡頭,地面上依舊是一片片的奇異花朵,頭頂泥土之中時而還會見到那棵枯死老樹的根須盤繞在一起。
「我怎麼看着這麼像咱在多布庫爾河附近碰到的那觀音藤呢?完了,看來我也有密集恐懼症。」馬程峰靠在洞壁上一下都不願動彈。
「小狸?丫兒?你倆那還有水嗎?」常小曼看着口乾舌燥的馬程峰有些心疼。
兩個姑娘齊齊搖頭,這幾天來也走了能有二百多里山路了,一路上的辛苦就不用多言,剛才又留下幾個水囊在地面,他們都是輕裝上陣,哪裏還有半滴水呀?
胡小狸說你們別着急,我去弄點水回來,前邊好像有水氣。
她頑皮地顛搭着跑進了洞穴黑暗中,不大會兒就不見了人影,當然,她是只五百年道行的狐狸精,就算陰暗的角落裏真藏着什麼危險也能提前洞察,並不用為她的安全擔心。
「林中有隻小白狐……」不大會兒,那熟悉的歌謠再度從樹洞深處傳來,胡小狸水裏拎着沉甸甸的水囊跑了回來。
「我靠……小狸你太能幹了,這……從哪弄來的呀?」馬程峰還不信,衝上去拔開水囊塞子一看,果然裏邊裝着都是清澈甘甜的泉水。
胡小狸指着黑暗的樹洞盡頭說,前邊就有條地下泉啊,我說了,聞到水氣了。
大夥渴的嘴唇乾裂,聽她說前邊有地下泉流過,趕緊打開手電跟了上去。走了大概能有十來分鐘,果然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前邊流水的嘩啦啦動靜了,水氣撲面而來,一股股潮濕的涼風讓人聞了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