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詐屍

    男嬰雖然活了下來,可身體依舊不好,大病沒有小病不斷。

    後來,他滿歲的那天晚上,爺爺馬老二回來了,馬老二給他起了個名字,馬程峰。另外又留了一本古舊的白皮小人書給孫子。老夫妻倆沒有說半句話,她只是給他包了幾個素餡餃子,吃完餃子,馬老二親了一口孫子又離開了這個一貧如洗的家。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晃兒的功夫,馬程峰已經十六歲了。奶奶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可前幾日積勞成疾終於也離他而去了。

    馬程峰跪在奶奶墳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泣着,從小到大他只有奶奶這麼一個親人,屯子裏沒人待見他,小夥伴們一口一個馬猴子叫着,都當他是掃把星,誰也不願靠近他。

    「哎?馬猴子滾一邊去,別擋道。」劉二鎖一腳踢開了他,朝着山頂最大的那座墳頭走去。

    墳里埋的是他剛死不久的爺爺劉鐵柱。劉家是梨樹屯屈指可數的大戶人家。人家這墳修的就跟座宮殿似的,聽說他爺爺那墳還有個講究,叫什麼「九龍朝陽穴」。為了尋這處風水寶地劉家沒少給陰陽先生花錢。

    夜幕降臨,荒山野林中傳來貓頭鷹詭異的叫聲,墳地里一簇簇鬼火飄蕩着,顯得鬼氣森森。馬程峰早已見慣不怪了。淚已流干,他四仰八叉地倒在奶奶墳前睜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斗一聲聲嘆息着。

    刺啦啦……刺啦啦……隱約間就聽山頂方向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這聲音不大,但卻很刺耳,就好像是貓爪子撓玻璃似的,聽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身子一晃,嗖嗖幾步就躥了出去。這小子別看身子瘦弱,可跑動起來卻快如閃電。

    他猛地高高躍起,蹦上了那棵老槐樹。有這樣的身手難怪小夥伴們會給他起這麼個綽號。

    頭頂上一朵濃墨般的黑雲遮住了月牙兒。不知何時連那些鳥兒和蛐蛐也逃去無蹤,那刺耳的聲音在這種氣氛中顯得更加詭異了。

    他蹲在樹枝子上朝劉鐵柱的墳頭望去,聲音越來越清晰了,馬程峰確定,聲音的源頭就在劉鐵柱的墳里。難道是有山耗子在撓棺材板?


    這時,就見山道上一個黑影不緊不慢地走了上來,馬程峰認得,這人是劉家辦喪請來的那個陰陽先生,這處「九龍朝陽穴」就是他給指的。

    那人來到山頂墳頭前,就跟沒聽到墳地下的動靜似的,掏出幾根香點着了插在墳頭四周。然後又燒了一張黃紙,黃紙被燒成灰燼,紙灰被一股小邪風卷積着繞着墳頭打着旋。

    馬程峰眼力驚人,一眼就看到,那張黃紙上密密麻麻地用紅筆寫滿了咒文。

    待黃紙燒完,那個陰陽先生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符,直接把符貼在了自己腦門上,然後一動不動地立在墳頭一側。他好像是在等待什麼。

    墳地下的聲音更加犀利了,那東西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停地撓着。沒多大會兒,就看墳頭土開始往外溢了。下邊的東西正在往出爬。

    馬程峰眉頭緊鎖,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聲,縱然他膽子再大卻也沒見過這麼邪乎的,莫不是劉鐵柱死而復生了?

    終於墳頭土下伸出了一隻慘白慘白的手爪,他五指的指甲長的嚇人,正在不停地扒土。最後,劉鐵柱穿着一身壽衣從墳底下爬了出來。但很顯然,劉鐵柱絕非死而復生,馬程峰分明嗅到空氣中飄着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兒,而且一隻只蛆蟲正在從劉鐵柱半張着的嘴裏往外掉。

    詐屍了!

    劉鐵柱站在自己墳頭上提着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喉嚨中發出咕嚕嚕的動靜。這叫屍語,常人聽不懂。

    奇怪的是,陰陽先生就站在他身邊,可劉鐵柱竟然沒有發現。他雙手平伸,僵硬着身子,朝着山下蹦了過去。

    就算他膽子再大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嚇的他媽呀一聲,從老槐樹上失足跌下。那根樹杈子距離地面足有五六米高,換作旁人可是得摔斷骨頭。好在這小子身姿敏捷,他大頭朝下,就在腦袋要碰到地面的時候,雙腿死死夾住了樹幹又穩住了身形,然後縱身一躍,半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地了。

    被他這麼一弄,樹葉子,樹枝子沒少往下掉。劉鐵柱剛好蹦蹦跳跳從面前山道經過,一聽這動靜,立刻朝他蹦了過來。

    我的個親娘!馬程峰差點沒



第3章 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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