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對岸這邊數十年來渺無人煙,到處是一幅破敗之境,滿目創傷。幾十年前,先人們留下的老屋和住過的窯洞都在,但卻空無一人。三人又餓又渴,走了足有三四十里地,這才在前邊的黃土高坡上碰到了一個放牛的小孩。
黃土高坡上生活極其不易,到了冬天,老黃牛也就只能找點黃土下的乾草根為食了。小孩臉蛋凍的紅撲撲,裹緊了小襖子,站在寒風中詫異地望着三個陌生人。
「小孩,你家住哪啊?有吃的嗎?」那咻喊道。
豈料,小孩看到他們三人走過來後,竟嚇的哇呀一聲大哭起來,他扔了趕牛的鞭子,撒腿就往後跑。
「哎?跑啥呀?咱又不是妖精?這是幹啥?哥們還得幫他牽牛。」那咻趕上去,拽住拴牛的繩子,跟着小孩的方向追。
爬過兩個黃土高坡,俯瞰下去,前邊一道領子裏出現了一個很小的村落,這村子也就是十來戶人家,現在是晌午十點多鐘,家家戶戶煙囪里冒着煙,三人還未等踏出小村,就聽村中的狗兒們狂吠起來。一隻大黑狗,帶着兩條田園犬撒了歡似地跑了出來,先是把小孩迎回村子,然後站在村口對着他們呲牙咧嘴不停地吠着。
「再叫?再叫把你們都宰了燉狗肉湯喝!」那咻瞪着眼睛惡狠狠道。
像他們這種殺過人的,身上都帶着一種無形的殺氣,尋常人肯定感覺不到,但卻瞞不過這些土狗,三隻狗與那咻對視一眼,立刻嚇得夾緊尾巴跑了回去。
小村里沒多少人,可能是小孩回去告訴了大人,不大會兒功夫,七八個五六十歲的老漢,拎着棒子和鋤頭就沖了出來,以為他們是人販子呢。
「諸位,別誤會,我們只是途經此地,腹中無物有點走不動了,想來討點吃的喝的。」馬程峰接過那咻手裏那根拴牛的繩子,走過去還給人家。然後從兜里直接掏出十五塊錢。
他們三是個頂個的俊男靚女,再加上打扮時尚,怎麼看也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胡匪之輩。
淳樸的老鄉們對視一眼,就熱情地把他們讓了進去。這小村比黃河對岸那邊還要貧瘠,都到了這個年底啊了,小村甚至還沒有通電,而且人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補丁摞補丁的。更奇葩的是,這群人身上的衣服竟然是民國樣式的。
「哎?你注意看他們的衣服?」小曼捅了下馬程峰說道。
「嗯,我看見了,這些衣服好像都是朱家村那些死屍身上的。」
那咻吞了口唾沫小聲問:「咱們不會又跑到粽子村了吧?」
「那倒不會,你聞聞……這些人身上一股……一股……淳樸的氣息,說話的時候嘴裏直往外吐哈氣呢,你家死人有溫度?你家死人會呼吸呀?」馬程峰白了他一眼。
在西北一代的黃土高原上,水是極為稀缺的資源,有些人可能一輩子只洗過兩次澡,一次是出生,一次是穿壽衣要下葬之前。馬程峰沒好意思說他們髒,所以用了「淳樸」這麼個詞。
五十塊錢可以干很多事了,在大城市的飯館子裏,恐怕十個人卯足了勁兒吃也吃不光。所以小村的老鄉們都很熱情,但家家戶戶最好的吃食也就是那碗棒子麵的麵條。但就是如此粗糙的食物,現在對他們而言卻是雪中送炭。三人恨不得把碗底兒都舔的一乾二淨,最後,摩挲摩挲嘴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小村很少有人來,外人不願意來,村中的老人更是不願走出去。淳樸的鄉親們在這片貧瘠的黃土高原上一代又一代地繁衍生息着,他們不問世事,不畏懼艱苦惡劣的環境,沒人知道他們還在眷戀什麼。
窯洞中,只有村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陪着他們,其他村民都圍在院子外,好奇地張望着。
「娃子,你們是……是從那頭來的?」老者指着朱家村的方向問。
「對,我們是北方人,以前就聽說咱們甘南地區有一個神奇的民國古村,我們手裏有點閒錢就想去瞅瞅,看有沒有投資前景。」馬程峰吃飽喝足了,嘴上又叼起了小煙。
「你們……你們???你們真的是人?」老者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
「爺們,您這怎麼說的?大白天的怎麼說起了鬼話?來來來,您摸摸,看我們有提問不?」
那老者還真好信,伸手摸了摸馬程峰的臉蛋。「了不起呀!竟然能從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