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穿着一身旗袍,在那個年代穿旗袍的女人可就屬於時尚打扮了,旗袍外側開衩都能到大腿根,女人就這麼露着一條大長腿站在船頭上打着傘望着江面朦朧的霧氣。
那畫面猶如天上的仙女下凡。朦朧的水霧忽上忽下,兩岸青山也隨着小舟的前行起伏着。
老人徹底看呆了,以至於船兒在江面上飄了半個小時他竟忘了問那女人去哪裏。
「小姐,去哪裏呀?」他這才想起來問。
「不知道,麻煩大哥隨便劃吧,我只想靜一靜。」女人淡淡地說道。
「哎!」他應了一聲,不敢再多問,很怕時間就這麼消磨光了。小舟就這麼安靜地飄在江面上,時間都仿佛靜止了一般,二人一個站在船頭,一個站在船尾,天上細雨濛濛,把二人的身子都打濕了。這一站就是整整一夜。
眼看着天色轉晴,東邊山頭出現了魚肚白。漂亮女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
「小姐江邊早上涼,您可別感冒了,想好去哪了嗎?」他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了,同時,把自己身上那件濕乎乎的外套給女人披在了肩上。
「不知道……天下之大竟無我紅袖兒容身之所,呵呵……他們都說愛我,可到頭來呢?把我送給這個送給那個,只當我是一個物件,甚至還不如他們養的貓狗!」女人站了一夜有些累了,走到船篷里坐了下來。
老人聽的稀里糊塗,心想可能這小姐遇到了什麼難事?被負心漢甩了?誰會這麼傻呀?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麼說送就送人了呢?哎喲,她該不會是水上尋短見的吧?老人越想越替她不平。就說:「小姐若不嫌棄,可去寒舍暫歇,什麼時候想好了去哪裏,在下就送你去,你放心,我一文不收。」
「呵呵……謝謝你,錢我有,我有很多很多,可錢卻換不來我想要的一切……」說罷,女人從手包里掏出一把大洋,嘩啦啦地灑在了船篷里。
「小姐誤會了,我真的不要錢,只是看你……看你孤身一人有些不放心,這兵荒馬亂的念頭,像小姐長的這麼漂亮的女人實在不宜拋頭露面。」說這話的功夫,他已經慢慢靠岸了。
那時候太湖兩岸還不像現在開發的這麼漂亮,也不是什麼景區,有山有水開發了才叫景區,沒開發就時野河泡子。
岸邊就是他家,他也是個可憐人,從小爹媽早亡,只有他老哥一個。家裏邊一貧如洗,不過住在水邊上倒是不少吃的。
就這樣,女人一住就是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他也不敢多問,只管把這漂亮女人伺候舒坦了。
一個月後,突然門口來了一隊騎馬的女匪,這隊女人性情彪悍野蠻,踹開門用槍口指着他就問把花女藏在哪裏。他都嚇傻了,只知道自己收留的那個女人叫紅袖兒,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紅袖兒推門而入。
那十來號女匪見了她後竟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我想是時候離開了,多謝你這幾日收留我,這些錢你留下吧。」女人讓一個女匪給他拿出來三根金條。
「不不不……我說了,只是看小姐一個人危險,這才把你帶回來的,我不要你的錢。」
說到這兒,如風站起身來,作為一個採花賊,他對女人的心性可是太了解不過了。如果這時候老人開口說要錢,恐怕他就得被那群兇悍的女匪崩了,但他不要錢……嘿嘿有下文呀!而且還是段風流文呢。
「爽嗎?」他突然打斷問道。
「咳……咳……」老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雖說如風猜得沒錯,可人家一輩子美好的回憶被他一說怎麼顯得這麼骯髒呀?
「她讓那些女匪暫且退下,去門口等她,然後……然後與我……與我……」
「哦喲喲……了不得喲,我說老頭,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呢。」如風笑道。
歡愉過後,她拂袖而去,不管老人怎麼問,她也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這一走便是一年,這一年裏,也有人為他保媒,可自從那次過後老人心裏只有她一個女人,再無心相親了,他相信遲早有一日紅袖兒會回來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年後,還是在太湖岸邊,還是那樣一個煙雨濛濛的夜晚,紅袖兒出現了,只是這一次她懷裏多了個嬰兒,嬰兒在她懷裏甜甜的睡着,她也不多話,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