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扎紙這套劍法舞動起來十分漂亮,動作飄逸,身法輕盈,再加上刀鋒上的那一道道血紅色的光芒,在夜色下顯得極為惹眼。當他刷完這套劍法準備收招的時候,高高把桃木劍拋向了半空中,桃木劍手地心引力作用垂直落下,倒插進了黃扎紙腳下的泥土中。
「黃師傅,怎麼樣?夠了嗎?您還是歇歇吧。」馬程峰問他。
「不用了,法事做完了,你們看吧?」黃扎紙手指着水庫前的堤壩弱弱說道。
大夥齊齊朝那邊這麼一瞅,一個個驚的已經是目瞪口呆了。只見剛才倒在地上的那紙人,竟然不知何故,自己站了起來,它的動作十分緩慢,每一個動作大夥都看的十分清晰。一個用紙糊成的假人,體內的骨頭全都是竹子製作而成,它剛才竟然雙腿關節都大彎了,然後用雙手支撐着地面,慢慢直了起來……
儘管它的動作十分緩慢,但無論是雙臂還是腰身,又或者是雙腿,動作做的都很協調,絲毫看不出來是個死氣沉沉的紙人,它邁着沉穩步伐,一步步走到了水邊上,黃扎紙擺好的供桌前。供桌上擺着個小香爐,香爐里插着三柱清香。他探身下去,歪着腦袋嗅了嗅香煙,然後竟伸出手來,掐斷了靠在最右邊的那根香。
「我的天呀!!!神了!神了!這……這怎麼可能?它活了?真的活了?黃師傅,你真是神仙下凡呀!」那咻激動的拽着黃扎紙的胳膊直抖。
他看的有些驚奇,不免喊的動靜就有點大了,沒想到這紙人不僅會動,而且已經擁有了活人該有的聽覺,他的腦袋嘎巴嘎巴地轉了過來,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朝着苞米地這邊看了過來,那眼神死氣沉沉的,竟比古墓里的大粽子還嚇人。
「噓!你們幾個千萬別出聲,別讓它知道附近有人窺探!」黃扎紙趕緊就把他們幾個按了下去。
「為啥呀?您不是說了嗎?有血有肉有靈魂,它現在就跟活人一樣了啊?」那咻詫異道。
「似人卻非人!它現在也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活人!但它的活氣是我剛才用法術換來的,只能維持一刻鐘,它活着的意義就是做法吹散頭頂的烏雲!可一旦讓它知道它絕非世上的凡人,立刻就會化作一攤血水了!我是怕你們驚了它!」
那傢伙到底不是活人,智商很低,見苞米地這邊並沒有什麼異常,腦袋又一點點地轉了回去。紙人手中拿着剛才掰下來的半截香,竟然朝着自己臉上戳了下來,那香頭上都是火星子,戳一下子還有好嗎?它戳的不是別的位置,正是自己的那張嘴!黃扎紙並沒有給它開嘴光,只開了眼光,讓它可觀察到這世間的蒼海滄田。故意不想讓它開口說話。
如果這紙人開口說話了,那可就容易招來麻煩!它本不該擁有這條生命,只要一開口,身上僅存的那點陽氣就散了,陽氣散了無所謂,它也照樣會繼續幫黃扎紙完成任務。只是很容易招來附近的孤魂野鬼惦記。
世上的孤魂野鬼很多,他們基本都是非正常死亡,也就是民間說法里的橫死,橫死之人,陽壽未盡,地府鬼差也不會收你!只能痛苦地悠蕩在人世間。如果能找到替死鬼,那就可以轉世投胎去了!要不然,永世不得超生!
紙人體內的陽氣一旦散了,被那些孤魂野鬼嗅到這股氣息,立刻就會撲上來,鑽進它的體內佔據這具隨時都可能消失的肉身!
「啊?這傢伙心有邪念!好像是要自己給自己開嘴光!程峰,快阻止他!萬萬不能讓他開口說話!」黃扎紙大驚。
馬程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瞄了下,嗖地下打了出去,小石子準確地打在他手上,頓時就把他手中的那半截香給打落了!
紙人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着苞米地這邊,這傢伙遠比黃扎紙預想的要邪的多。其實這法子也是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用的,就好比是請神上身一樣,說是請神,但請來的倒是是鬼還是神,那就只能撞大運了!很明顯,這紙人身上帶着一股邪氣,並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僅有這麼一刻鐘的時間!他正在想盡辦法擺脫黃扎紙的法術束縛!
紙人歪着腦袋,面色猙獰,圓瞪着那對用狼毫筆劃上去的黑眼睛,他的五官正在變化,好像下顎比剛才還長了點?馬程峰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傢伙正在使勁兒嘗試張嘴,想用外力把原本閉合的嘴給生生霍開!
「黃師傅,怎麼辦?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