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首|發0052 品心意表字藏詩魂,露善色勸慰透玄機
合睿王進了裏間,自除了衣裳往浴盆里跨,至坐定了,方才自桌上取了那枚荷包來拆。裏頭是一張紙,攤開了看,上頭果然寫着一闋小詞。他順着看下去,乃至末句,方才呢喃道:「應容墜月歸孤鶩,擇年認缺染碧血。」
擇年認缺……則年是他的表字,林玦單名一個玦字,玦同訣,更有殘缺的意味在裏頭。
林玦這不經意寫的一闕詞,要表的是什麼情?
霧氣繚繞,在合睿王臉上氤氳,慢慢地凝在一處,再聚成水滴,緩緩地順着俊美的臉滑落下來。
荷包里另有一小縷烏髮,是他一早囑咐了,叫溫柔暗中集的。他半眯着眼靠在桶壁上,手中握着那縷烏髮,面上神色難分。
合睿王有一雙出奇有神的眼睛,怒時看人,總帶着一種凌厲囂張,半眯着的時候,帶着情意的時候,卻又帶着一種別樣的妖異誘人來。
當日|他一戰成名,騎着戰馬凱旋歸來。肆意飛揚,相貌俊美,數之不盡的王公貴族想把家裏的妹妹女兒許給他。他當日一一地都拒了,卻未曾料到,最終來到他宿命里的,竟然會是林玦。
他握緊了那縷烏髮,伸到唇邊,印下一個輕巧的吻來。
欣馥退出了門,甘卿上前來與她耳語道:「我爹方才使了人來,說是有事找姐姐,要姐姐抽個空,往升鴿院走一趟。」
甘卿是邢季認下的乾女兒,欣馥自然明白,她口中的爹爹是誰。頓了頓,伸手招來布穀,與她並甘卿道:「我有事往外去,你們好生伺候着,別叫王爺那裏缺了人。」
布穀並甘卿皆應了,欣馥這才往外去。
邢季派來的是個小丫頭,喚作絮珊的。見欣馥出來,絮珊上前迎了。
欣馥小聲問:「升鴿院裏出了什麼事?」
「裏頭那位自跑了被抓回來,便一直不肯吃東西,現下水也不肯喝一口了。總管也是沒法子了,這才命我來請姐姐。」
聞言,欣馥不由冷笑一聲,道:「她倒是很有幾分骨氣,只是如今這樣的作態,倒叫人有些噁心。」
合睿王原先母家有個表姐,是太后的親侄女。當日因夫家家中壞了事,被誣為亂黨,當日很是顛沛流離過一陣。她長了合睿王許多,先時也很疼這個年幼的表弟。合睿王並太后捨不得叫她吃苦,好歹將她買了下來。又不能明目張胆再接回京里去,便在城外這莊子裏住過一些時候。她最愛鴿子,便在這別院裏辟了一處,專給她樣鴿子用。升鴿院就是她當日養鴿子的地方,後那位表姑娘夫家沉冤得雪,便仍舊搬了回去,這鴿子卻仍養在這裏。她時時地要回來看一看的。
欣馥進了升鴿院,她原先照顧過表姑娘一陣,這院子裏的鴿子倒還認得她,見了她便有膽大的飛到她肩上咕咕地叫,一面又湊過去蹭她的臉。
「小東西,難怪表姑娘喜歡。」欣馥伸着指頭逗了逗,便提起裙子往裏走。門口守着幾個小廝,見了她都笑着招呼:「欣馥姑娘來了。」
「你們當值辛苦。」又問:「邢總管在裏頭?」
小廝道:「可不在裏頭,難怪能做出爬主子床這樣的事,裏頭那個倒也真有幾分烈性。總管守着,恐她跑不了,便生了自尋短見的心。再別話沒問着,人倒先沒了。」
欣馥蹙眉道:「我進去瞧瞧。」
「哎。」小廝將門推開,她抬腳進去。屋裏一派寂靜,便是窗子也被釘死,厚重的帘子盡數放下,一絲光都透不進來。青天白日的,這屋裏還點着許多蠟燭,平白生出幾分詭譎來。
欣馥也不心慌,屋裏也有守着的侍婢,見欣馥來了待要見禮,便被欣馥伸手阻了。兀自繞過屏風進了隔簾,卻見邢季正坐在小炕上吃茶,一面吃一面說:「你不肯說,就當我拿你沒法子了?法子多得很,只是王爺還念着你是姑娘,不想叫我二話不說先動手傷了你。你要是再這樣一日日下去,我卻說不準了。」
轉頭去看,架子床|上坐着一個穿粉色衣裙滿臉憔悴的姑娘,不是當日林玦房中的瓔珞又是誰。
卻說前些時候瓔珞做了那樣的事,賈敏再不肯留她了,索性叫了人牙子進去發賣。合睿王便命欣馥使銀子買了,發送到別院來。原也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