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初夏愣了一下,輕聲說:「今天是飛揚的葬禮,他晚上會留在那邊。本文由首發」
岑曼曼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有段時間她陪着倪初夏住在臨海苑,是與葉飛揚有過接觸的,加上與唐風處的不錯,心裏多少會難過。
她是想說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太空泛。
察覺到氣氛變了,倪初夏轉移話題,「最終報的是哪所學校?」
「蘇南大學。」
岑曼曼說出學校的名字,解釋道:「我覺得深造不一定要出國,在國內也挺好的,本來想填報的是帝都那邊的學校,可那邊偏北,氣候水土可能會不適應,就選蘇南了。」
倪初夏彎下眼睛,一語道破:「說這麼多,你還是捨不得離大哥太遠,是吧?」
「初夏!」
岑曼曼惱羞成怒看着她,朝厲澤川那邊看了一眼,小聲道:「他一直以為我會去帝都,你別告訴他。」
倪初夏垂頭蹭了蹭孩子的臉,壓低聲音調侃:「寶寶啊,你大伯母真會製造驚喜,是不是?」
「初夏,我這樣也是考慮到你的。」岑曼曼拽了拽她的衣服,說道:「我要是走太遠,你以後想找人陪你出去逛街都難了。」
「我可以找嚴瑾。」倪初夏笑道。
岑曼曼還想圓話:「嚴瑾現在是明星,哪有那麼多閒工夫。」
「那讓兒子陪我。」
「」
岑曼曼不說話了。
倪初夏騰出手挽着她,「開玩笑呢,你能選近的地方我很開心。」
懷孕的這幾個月,她基本上都是在家裏,如今好不容易卸了貨,等身體恢復差不多,可以如從前那樣。
這一晚,倪初夏在厲家用了餐,就在這裏歇下。
睡覺時身邊沒有厲澤陽,心裏有些空落。
把孩子哄睡着之後,掏出手機,給他發了微信。
厲澤陽收到消息的時候,正與楊勝在靈堂外站着聊天。
澤陽的女人:嬌俏漂亮的老婆沒你在身邊睡不着覺,該怎麼辦?
點開微信看到這條消息,厲澤陽不自覺挽起唇角,回道:「需要老公給你講睡前故事?」
那邊可能真的無聊睡不着,很快回過來,「要!說吧,我聽着。」
厲澤陽看了身側的人,而後按了語音,「今晚我不在,你半夜還要給孩子餵奶、換尿布,再不睡明早就起不來了,睡吧。」
他的語氣不似與別人說話的冷硬,是分外的溫柔。
也不是刻意這般,就像平常的夫妻之間的說話,卻讓人聽出滿滿的愛意。
楊勝從口袋拿了煙點燃,連抽好幾口,說道:「嫂子生下孩子至今我都沒去看她,抱歉了澤陽哥。」
「沒事。」
厲澤陽見那邊沒回,把手機收起來。
「飛揚出事那天,我被我爸關在家裏,硬是沒有闖出去。」楊勝說到這,手上的青筋已經暴起。
他的愧疚,也不會少。
厲澤陽不緊不慢開口:「那種情況,即便你在場也挽救不了,不用在意。」
「澤陽哥,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厲澤陽沒回話,只是看着他。
楊勝把嘴裏的煙吐出來,壓抑情緒說:「你把行動組交給我,沒過半年就因為夏嵐的事情全員受到處分,現在還」
「若真要討論怪誰,最不該的是我才對。」厲澤陽深邃的眼底波瀾起伏,「不論是飛揚、唐風、秦颯還是你,都已經不是我的手下,但在兩次行動中都給你們安排了任務。」
「澤陽哥,我們都是心甘情願,也願意為剷除影剎出力的。」楊勝不贊同他這樣的說法。
男人抬眼望着前方,說道:「道理誰都懂,但這些負面的情緒卻不是誰都能控制的。」
「與其自責,不如做些實際的事去彌補。」
楊勝看着他的神色有些茫然,「澤陽哥?」
「話不是對你說的。」厲澤陽收回視線,看着他問:「當年我給了楊利一槍,恨我嗎?」
楊勝夾着煙的手微顫,垂下頭沒有說話。
說不恨,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