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初夏只覺得頭髮暈,眼前一黑,倒在床上睡過去。
男人坐在床邊,手指摩挲她的臉,目光纏綿、動作溫柔。
如果她得知自己會在入夜後出去探查情況,即使聽她保證不會出門,也不放心,倒不如讓她睡過去,自己也圖心安。
過了凌晨,外面一片寂靜。
厲澤陽推開門出去,順着走道來到樓梯處,儘量避開監控錄像。
到達第五層,隱約能聽到吵鬧聲。
推開樓梯門,靠着牆走過去。
原本白天看似空無一人的五層,房間的門都是敞開的,熱鬧非凡。
「靠,老子清一色,給錢給錢!」
「你他媽詐和,藥磕多了腦子不清醒了吧?」
「」
「哎,搞幾個妞上來玩玩啊,都是大老爺們看都看膩了!」
「那些妞都是貨,你要是玩了,老大直接把你斃了!」
聽到這些字眼,厲澤陽將手插進褲兜,打開錄音筆,把頭髮抓亂,從身側的盆栽里抹了把,塗抹在臉上,同時掏出煙點了一根,大搖大擺走過去。
經過過道,他用餘光觀察左右房間的情況,有聚眾吸毒的,也有賭博消遣的。
他們已經玩的興奮,沒有人注意多出來的人。
厲澤陽一路走到盡頭的衛生間,徑自走了進去,裏面不少人再放水。
他夾了根煙靠在那,對着其中一人吐出眼圈,變聲說:「有沒有貨?」
「沒有沒有,一邊去!」
那人打了酒嗝,扶着牆繼續放水,「沒有你去問坤哥要,等上岸就趕緊行動。」
「呸!」厲澤陽痞樣十足,眯眼把煙蒂扔到地上,用腳使勁碾着,「不好下手啊!」
這一幕若是被熟知他的人看到,怕都不敢認他,顛覆了以往的形象。
「你新來的吧?裝什麼孫子?」那人拉起褲子拉鏈,搖頭說:「不過現在是旅遊淡季,我們這行不好做啊。」
「可不就是說,哪一行都難。」
厲澤陽和他一起出去,之後,便開始套話。
「說你是新人還真給我裝起來了,孫子!」那人想攬他肩膀,發現他個子高也就作罷,開始和他閒扯,倒也把重要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厲澤陽似笑非笑,沒有回答。
看來,這一條線走的算是齊全。
「你誰啊?」
迎面走過來一個人,看到厲澤陽出現在這裏,眼中滿是警惕。
「嘿,都是自家兄弟,這麼說話傷和氣。」醉醺醺的人說着,看向厲澤陽,眯眼打量了一會說道:「是樓上的兄弟吧,這麼看是有點眼生。」
厲澤陽痞笑,手搭在他肩膀上,隨意說着,「大哥有經驗,我不是下來討教討教嗎?上面啊,防的厲害。」
「那可不,咱們這層都是兄弟。」那人朗聲笑起來,拍了拍質問人的肩膀,「撒你的尿去,這大海上還能出什麼事?」
懷疑厲澤陽的人又仔細看了他好一會,見他從頭到腳痞樣十足,也就朝着衛生間走去。
厲澤陽和他來到包間,坐了一會,臨近一點鐘才起身離開。
這時,包間裏的人大多都已經醉的差不多,男人沒有驚動他們,原路返回。
回到三樓,厲澤陽把外套脫掉,順着窗戶扔到海里,又在窗戶邊站着吹風,把酒氣和煙味散去才回到房裏。
倪初夏醒來是凌晨五點左右,扭着脖子坐起來,聽到浴室傳來水聲,心裏疑惑。
沒一會兒,男人穿着睡袍出來,沒想到她醒過來,發梢滴着水也沒有理會,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倪初夏下床,拽着他坐在沙發上,拿起毛巾替他擦着頭,不發一言。
厲澤陽問:「怎麼不多睡一會?」
「好啊,你再把我敲暈,直接讓我睡到明天上岸得了。」倪初夏漫不經心地道,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語氣卻充滿憤懣。
昨晚她都沒來得及囑咐讓他多加小心,就直接昏睡過去,根本不知道他在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不過,他能這麼早洗澡,想必一定是才回來不久。
「暈太久對你身體不好。」厲澤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