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初夏愣住,一時忘了言語,甚至連呼吸聲都刻意放輕。
此時,厲澤陽在走廊深處,透過窗戶望着外面有些年代的矮房,「說話,嬌俏漂亮的老婆。」
「誰、誰是你老婆了?不要臉。」倪初夏看了眼跟前的倪明昱,臉蛋頓時燒紅,平時沒人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說過,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耍流氓。
「不生氣了?」厲澤陽輕聲問,語氣像是帶着篤定。
「誰說不生氣?」不提還好,提了她就來氣,「走的時候一聲招呼都不打,乾脆別回來了。」
倪明昱站在一邊,實在聽不下去,伸手奪過她手機,取消免提說道:「厲澤陽是吧,我是倪初夏的大哥,現在方便說話嗎?」
「大哥!」倪初夏跳起來就要夠手機,去被倪明昱用空閒的手按住額頭,「閉嘴,滾一邊玩去。」
倪初夏:「……」
倪明昱拿着手機向前走,壓根沒打算讓倪初夏聽下面的談話。
聽到那邊安靜下來,厲澤陽開口,「大哥,你說。」
「別亂攀關係,我還沒有同意把妹妹交給你。」倪明昱語氣有些不好,種了二十年的白菜突然被豬拱了,態度能好到哪去?
「倪先生,你說。」
聽着厲澤陽不溫不熱地開口,倒是讓倪明昱覺得太過咄咄逼人,清咳說道:「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應該和我一般大,年齡不小了、常年又在部隊,這門婚事我要是早知道,絕對不會讓她胡來。」
「你的顧慮我理解。」厲澤陽應道。
「你沒有妹妹,怎麼可能會理解?」倪明昱反駁,繼續說道:「她如今可能會覺得你好,可是像她這般大的女孩哪一個不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被男朋友寵着愛着,但你是軍人,一年回不了幾次家,就註定做不到這點,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她現在就會在醫院躺着,而你說不定連她受傷的消息都不知道。」
厲澤陽握緊了手機,望着窗外的目光轉冷,及時陽光照在他身上,也驅散不了他身上的寒意。
「夏夏只是表面看上去堅強,她也會受傷、難過,如今你們已經結婚,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不能硬逼着你們離婚,我今天說的話希望你能聽進去,就算再忙也要抽空和她聯繫,有我這個大哥在,你別想着能欺負她。」
「嗯,你放心。」厲澤陽應下,他怎麼會捨得欺負她。
「話我說到這裏,電話就掛了吧。」倪明昱說完,將電話掛斷。
倪初夏見他回來,急忙迎上來,「手機呢?」
接過倪明昱遞來的手機,她的神色黯淡,竟然就這麼把電話掛了?!
「去看曼曼吧,我去處理事情。」倪明昱無奈看着她,輕拍她的肩膀就要離開。
「大哥,你和他說什麼?」倪初夏不讓他走,秀眉皺起。
「男人之間的話,沒你什麼事。」倪明昱揉了揉她的頭髮,將車鑰匙遞給她,「車子你開回去。」
倪初夏看着他離開,想着依大哥的性子,對厲澤陽肯定每一句好話,眼眸微垂,猶豫一會,還是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訊。
發完,倪初夏將手機收回包里,走到岑曼曼的病房。
……
裴炎從房內出來,看着逆光站立的男人,目光落在他手上,「頭兒,把手包紮一下吧。」
聽到他的話,厲澤陽收回思緒,將視線移到自己的左手上,問道:「怎麼樣了?」
「夏嵐情緒還是不穩定,秦颯在陪着她。」裴炎把藥箱放在窗台,拿出雙氧水和棉球,開始幫他包紮,「頭兒,你這要是讓夫人知道,她肯定要心疼。」
提及倪初夏,男人薄唇挽起,搖頭說:「她現在估計還生着氣。」
氣他為什麼不告而別,氣他竟然掛了電話。
話剛落,手機進了條短訊。
——我大哥他脾氣不好,其實他沒有惡意的,就是怕我被人欺負,他說的話你聽過就把忘了吧,別放在心上。
裴炎給他包紮好,在整理醫藥箱時,瞥見他眼底盪起的笑意,試探性地問:「是夫人發來的吧?」
厲澤陽抬起眼,目光恢復往日涼薄,「你知道的太多了。」
裴炎擦了擦額頭